马车所停之处,正是谢家老宅。
正门两侧立着一对雌雄石狮,狮高五尺有余,朱红色的门簪上雕有云纹,门楣上刻有麒麟浮雕,两扇大门足有九尺宽,古朴厚重。
天己全黑,雪未见停。
大门由内打开,两排奴仆俯首而出,分立大门两侧。
为首之人正是老宅总管谢渊,只见他走到车前,俯身跪下。
“恭迎大小姐归家”。
语罢便双膝后移,跪在左侧。
两排奴仆随着谢渊的动作齐齐下跪,口中喊道“恭迎大小姐归家”。
车门打开,十五放下马凳,立于车旁。
凛冬领着采薇先下了马车,分立两侧。
车内女子低头而出,两侧鬓发仅用一根白玉簪盘于脑后,身着素色外衣,衣襟处的云纹若隐若现,腰间挂有扇形汉白玉禁步坠饰,披着貂皮云肩,一头乌发穿过貂毛垂到腿边。
不错,此女正是谢家大房嫡长女谢云杉。
“起吧”说罢便被凛冬扶下马车,向大门走去。
门内,春棠站在软轿旁边,一身粉色束腰轻纱长裙,面若桃花,嘴角含笑。
见大小姐入内,便疾步上前,盈盈一拜。
“主子,浴汤己备好,我扶您上轿吧”。
替换了凛冬扶着主子上轿。
右手微抬示意,两名轿婆便抬起软轿向芳菲阁走去。
一柱香后。
换了一身衣服的凛冬步入堂屋,向西屋望了望。
“主子睡着了?”
春棠一边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摆在桌上,一边轻声说“沐浴完,侧躺着看书,不一会就眯着了,采玲看着呢”。
说着又将手在帕子上擦了擦,拉着凛冬走到门口。
“你也一路劳累,怎么不去休息?
主子这边有我呢,你不必挂心。”
说着便将凛冬往东厢房推去。
凛冬无奈,只得说“好了,我回房便是,路上救了一人,主子晚间定会问起,你让采薇去回话便是。
我也回去将此次巡查的账册整理一番。”
突然,西屋传出瓷盏打碎的的声音,凛冬与春棠俱是一惊,双双转身向西屋疾步走去。
掀开碧玉珠帘,只见采萍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
春棠转头喊道“香巧,香菱,进来收拾一下。”
便来到主子跟前,“主子,您这是…?”
“无碍,只是做了一个梦,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说罢,便下榻,走到窗边。
凛冬、春棠对视一眼,便弯腰退身出了西屋,采玲见状,随即向主子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站在窗边的谢云杉,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因惊梦而失手打碎的茶盏,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天边高挂的圆月。
谢府众人只知谢云杉是谢府长房嫡出大小姐,又怎知这身体里头装着的是一缕异世灵魂。
我出生在现代,从有记忆开始,便是一名非常普通的人,没有突出的天赋,没有显赫的家世,所有的兴趣爱好也在一次次不易的现实生活中消磨殆尽。
我如所有人一样,努力的工作,结婚生子,赡养父母,教育子女,再看着下一代结婚生子。
终老一生,像是为自己而活,又像为别人而活,本以为生命的尽头是无边的黑暗。
但再次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众人,他们因我的醒来而高兴、激动,也有人向门外奔去,嘴里喊道“老太爷,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