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鼓声沉闷地敲响,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林逸紧紧跟随着苏婉清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晨雾弥漫的西市之中。
此时的街道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
只见摊贩们正忙碌地支起各自的幌子,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胡商们牵着高大的骆驼,有条不紊地卸下货物。
骆驼身上驮载着各种珍稀物品,有华丽的丝绸、璀璨的珠宝以及来自异域的香料等。
空气中弥漫着波斯香料与酪浆混合而成的古怪气味,这种独特的香气仿佛带着遥远国度的故事,令人心生好奇。
“这是要作甚?”
苏婉清不解地望着林逸,只见他熟练地将猪胰脏、草木灰和茶油依次倒入一个陶罐之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馆那雕花的格窗,洒在了林逸的脸上,在他的鼻尖凝结成一颗颗细小而晶莹的汗珠。
“这叫肥皂。”
林逸一边回答着苏婉清的疑问,一边手持木杵用力地捣着罐中的混合物。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现代社会的实验室里,那些制作手工皂的社团活动场景历历在目。
“这东西去污能力可比你们现在用的澡豆强十倍呢!”
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了降低成本,让更多人能够使用到肥皂,林逸特意选用了最为廉价易得的原料。
经过这些天在医馆的打杂经历,他发现唐朝的人们仍然普遍使用淘米水来洗衣服,清洁效果十分有限。
苏婉清半信半疑地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沾取了一点罐中的膏体,然后在一块洁白的绢帕上轻轻地揉搓起来。
刹那间,她那双美丽的杏眼犹如晨星般闪亮起来,满是惊喜之色。
“若是能将此物献给尚药局……”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原本平静的街市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十几个泼皮踹开医馆大门,领头的手腕缠着渗血的布条:"苏老儿!
前日敷的药害某家兄弟溃烂流脓!
"那人抬脚就要踹翻药柜,却见寒光一闪,林逸握着捣药的铁杵抵在他喉间。
"创口感染当用酒精消毒。
"林逸闻到对方身上劣酒的气味,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蒸馏技术。
铁杵微微下压:"不过兄台若是想试试砒霜的滋味..."泼皮们退去时,苏婉清倚着门框轻喘,发间银簪不知何时歪斜。
林逸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握住她的手:"帮我找些酒糟和铜甑。
"苏婉清虽不明所以,但见林逸神情严肃,便也不多问,赶忙去找来酒糟和铜甑。
林逸将酒糟放入铜甑之中,凭借着记忆中的知识,开始尝试蒸馏出酒精。
苏婉清在一旁帮忙添柴加薪,火光映照在二人的脸庞上,气氛略显紧张。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得到些许纯度尚可的酒精。
林逸拿着酒精来到之前受伤的泼皮住处,那泼皮以为林逸前来寻仇,吓得瑟瑟发抖。
林逸却只是为其伤口仔细消毒,重新敷药包扎。
泼皮见状,大为感动,连连道谢。
此事过后,林逸自制肥皂的名声在西市渐渐传开。
许多百姓慕名而来,想要购买这神奇之物。
苏婉清看到如此情景,心中对林逸更是钦佩有加。
而林逸看着苏婉清忙前忙后的身影,内心深处的情感愈发浓烈。
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林逸鼓起勇气,拉着苏婉清的手说:“婉清,其实我留在此处,不仅是因为这些发明创造,更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苏婉清双颊泛红,低下了头,两人的心在这一刻贴得更近了。
三日后,平康坊最红的歌妓捧着琉璃瓶对镜梳妆。
当琥珀色的液体从细颈瓶中流出,整个教坊都弥漫着醉人的梨花香。
胡商阿里郎用生硬的唐话惊呼:"三勒浆算什么!
这酒能换一匹大食宝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