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记得那天,下午本来是出太阳的天,到靠着晚上了就下了点雨。
咱正是巡过了边楼往通聊门走,急忙忙的看到贺程跑了过来说咱婆娘要生了。”
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呢就赶急赶忙跑回家。
你知道咱家可是在通济门边上点,那家伙可远。
咱一路跑回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平常得用半个时辰的路咱不到三刻就跑到了家。”
你猜咋的,刚开门就听到娃子在里边哭呢,恭喜恭喜闹得一片,咱爹妈可高兴了在那忙前忙后的,接生婆也好高兴给咱把娃抱出来,说咱榕春也是命好,娃顺顺利利出来了,没遭啥子苦,还说咱这当爹的咋娃子都下来了才来。”
咱搁哪光乐呵,娃搁手上也不知道咋抱着,咱妈也不放心给娃接过去了,还说咱爹那时候也是不知道咋抱咱呢。”
咱这才挤得进去看榕春。
本来还记着后一天是她生日,寻思后一天赶个早去城东买块嫩豆腐回来做给榕春吃,她可念叨过好几回了说想吃咱做的。”
陈轩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抿了一口酒接着向着张武接着说:“你不知道咱家那娃就那么点儿大,”说着又是双手开始比划,“咱哪知道咋抱他啊,就在那边傻着,想着咱也当爹了,哈哈哈。”
“咱家榕春在里面,咱进去看她脸上光就写着累,不过也是辛苦过来,当上妈了。
咱看着也是想,咱之前那五年都搁外头不咋回家,虽然咱回家也就不过隔了个聊城,也难啊。”
张武低着头吃菜,看不着脸上神色。
于是陈轩提起酒壶满上两杯,端起酒杯向张武道:“武哥,咱俩这么多年了,帝师马上要到咱聊城,你给咱透点气,是怎么回事成不。”
张武连忙端上酒杯回敬,二人皆是一口喝下杯中酒,张武作愁苦状起身,还未坐到陈轩边上己叹了几口气。
坐下却道:“轩老弟啊,不是做哥哥的不愿意告诉你,权是上面查得紧,风大,不敢说出来呀。”
陈轩起身将对面的杯子取来,又把两酒杯满上,笑道:“哎呀,咱聊城是风大,寻思着咱武哥家里也是许久没办置新衣了,那不得给嫂子和孩子办两件挡得风的衣什!
武哥且放心,明日咱亲自操办,晚上送到武哥府上来!”
张武稍展愁眉,忙推托道:“哎呀,老弟这是干什么呀!
又是今日破费请我吃酒,又是明日准备置办衣什,这不多时帝家来了,怕不得清查一番啊。
咱收不得!”
“欸!
武哥和咱那是一家人!
咱这么久的交情平常也是弟弟走动得少,先干一杯给哥哥赔罪。”
陈轩端起酒杯仰头饮尽,又道:“想起来咱也好久没见着斌儿了,明儿晚上可得给斌儿包个红包去!”
张武眉头舒展,笑道:“轩老弟还是有心了啊,你家春生仔也七岁啦,在学堂也听话,不像咱家斌儿整天都是上窜下跳,顽劣得很!
怕莫是帝师来了将上前吵闹,给他们收拾了也莫得地方诉苦啊。”
陈轩连忙挥手道:“武哥只看着斌儿在面前吵闹,那是哥哥喜欢斌儿啊,才凭着敢吵吵。
哥哥是没见到斌儿遇着事了那气势,都有武哥七八分了!
要我说啊斌儿定能接好事儿,连升上去定不是上面难事!”
张武听得这番话更是喜欢,凑近了陈轩说明下来:“轩老弟可有听说咱这映霞门外边可有一帮子匪凭空出来?”
“这映霞门外......”陈轩顿时明白张武的意思,思考后道,“莫是说,那落霞山外的那批?
咱可是听说了,那之前不都说着是假话不是?”
张武看陈轩也是识体势,便接着道:“非也非也。
你可知道,往落霞山那边的道可都封上了,沿途着还有打家劫舍的,教得那边人都不敢走动!
咱家也是小道消息听得,那边的匪却是抢粮不要多!
足比现在的粮赋少了两成!”
陈轩一惊:“那岂是匪啊,那也算得好人嘞。
那帝朝此次前来,是准备着要去杀灭了他们不是?”
“那可不是!”
张武说着端起了酒杯,饮下一口,陈轩忙陪着喝。
“不过啊,这剿匪也可是要人要粮的!
你说说咱这位置都是熟人,哪里方便点人去呐!
只能是推着名单上去,由帝师选定。
轩老弟家里咱也知道的,春生才七岁,正是追着要爹的时候啊。
且是莫去这趟路了罢!”
陈轩心中大喜却作愁道:“武哥说得是!
这般怕不会......”“这点小事有什么为难的!”
张武也是酒意上来了,向陈轩道,“不过就是咱说两句话罢了。
今日且咱兄弟二人多说说话!
多交流交流才是!”
陈轩听得此言也是心里清楚,便不再在这案上多加说辞。
张武又道:“弟弟可知,帝君此番前来,带的是哪家人马?”
陈轩听此也来了兴趣,问道:“可是神弓许将军和帝朝亲军?”
“正是正是!”
张武听到陈轩猜得正确继续道,“许将军可是神勇异常啊,想当年在西秦那是百步取敌首!
曾说的是那‘三步之外,千步之内,无人可逃得长弓白羽!
’本是秦王手下的大将,帝君却是一见如故,好似那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聊天。
之后帝君回了京兆,许将军也***跟随。
好似有人说是帝君在打凉人的时候望着了飞来的箭,拉了许将军一把,将军感动不己,誓要跟着帝君。”
陈轩听着却问上:“哥哥说‘三步之外,千步之内’,可是三步之内呢?”
“哈哈哈哈......”张武笑道,“轩老弟莫不是讲笑话!
三步之内,抽手便是一刀斩下!
哪还有弓箭的事!”
听得解释,陈轩也笑了起来。
“那轩老弟怕是更不知道这白衣君子了吧?”
“武哥真是说笑了!
‘军中白衣仙,妙算无遗策’,谁不知道白允君子啊。
咱个也是盼着春生有白衣仙一成的聪明就够着用了!
每次咱回去了,春生就喜欢听咱给他讲白衣仙的故事呢。”
“那你家春生可是有福了,这白衣君子此番估摸着也会来咱聊城!”
陈轩表面喜不自胜,心里却是沉了几分,夹起菜来吃了一口才道:“那咱可得让榕春带着小春生早点去通济守着!
让他领略领略白衣君子是什么模样!”
“不急不急,西日之后帝师来咱这,哥哥擅自做主给你安排了上同济值守的差事!
能看看你家妻儿,还能见识帝师神威!”
“武哥说的什么话!
这不是咱心想的好事嘛!
来来来,再敬哥哥一杯!”二更报响,二人这才酒足饭饱,归回营中。
“老弟啊,明日回家了,可记得把这好事跟你婆娘说道说道!
换上年节的衣服去守着看看啊!”
“那是那是!
我家春生肯定想不到能见识到白衣公子的模样!
回去说了都能给他高兴得跳起来!
哈哈哈哈哈!”
“只要不跟我家张斌一样上房揭瓦,就是好孩儿!”
二人又是一阵大笑传入云中。
到了军营,便各自向着住所走去。
陈轩关上门,本想着要想着点什么来着,无奈头昏得厉害,便向床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