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将李毅领回家以后,先给李毅烧了热水。
随后,赵老汉又不顾一天的疲惫,转身在破旧木柜中开始了翻找,动作虽然迟缓可眼神坚定,他一边翻找一边念叨着:“这东西放哪咧?”
不多时,赵老汉从柜底翻出一件略显陈旧的粗布衣裳,又从灶台上取出几块干粮。
他将衣物递给李毅,眼神中满是关切,说道:娃儿,快把这衣裳换上,看把你冻成啥咧。”
随后俯身点燃灶火,灶火噼里啪啦燃烧,顿时温暖了许多。
他用热水泡软干粮后递给李毅,轻声说:“先吃些垫垫肚子。”
李毅接过食物,眼眶泛红,心中满是感动,想着自己何其幸运能遇到赵伯。
他猛地跪地,向赵老汉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老伯大恩大德,我是没齿难忘!
以后要是有机会,必定报答老伯!”
赵老汉见状,连忙扶起李毅,双手紧握他的胳膊,眼中慈爱尽显,笑眯眯地说道:“娃呀,快起来。
我遇到你了,就是缘分,别说啥报答了,咱们搭伙过日子,就成了。”
此时,他是多么希望李毅能忘掉过去苦难,好好活下去。
夜己经深了,屋外寒风凛冽。
但小屋内因这份不期而遇的温情却显得格外温暖。
自从李毅被赵老汉带回家以后,之前那漂泊无依的日子总也算是画上了句号,有了个遮风挡雨之所。
赵老汉的这房屋虽说是简陋,可对于李毅来说,也似温暖的港湾,隔绝之前的严寒与困苦。
第二天清晨,天刚破晓,屋外头依旧昏暗,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唯有西北风“呼呼”地刮着,仿若鬼哭狼嚎,寒意刺骨。
赵老汉从炕上坐起,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李毅,抬手轻轻拍了拍,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娃儿,醒醒咧,今儿个咱们得上山拾掇些柴火,要不不够烧炕了。
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打些野物来,不然这寒冬腊月可难熬着咧。”
李毅瞬间睁开眼,心里想着,自己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挨饿受冻了,这得多亏了赵伯。
他赶忙坐起身,眼里透着机灵劲儿,脆生生应道:“行呢,伯,俺听你的。”
随后麻溜地跳下炕,快速穿上那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衣裳,拿起墙角的背篓,站在门口等着赵老汉,此时的他满心期待着新一天的劳作。
随后,两人出了门,冬季的山里,一片银白,整个大山被大自然裹进了巨大的棉被。
寒风仍旧如刀割面一样,他们却只能默默的忍受。
踏入山林,周围的寂静愈发深沉。
西周的树木银装素裹,像个高大雪人一样矗立着。
他们的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山林中传得很远。
若要捡拾柴火,就得仔细寻觅那干枯的树枝。
李毅眼睛像鹰一般在锐利的搜索着,没走多远,便瞧见一处被积雪半掩的枯树枝堆。
他兴奋地指着,心想这下能帮赵伯分担些了,喊道:“伯,你看,那儿有柴火!”
赵老汉顺着看去,脸上皱纹因笑容挤在一起,高兴地说:“哎呀,娃儿就是灵醒啊,这下可找着咧。”
说着快步蹲下,将枯木一根根地往背篓里装,嘴上满是对李毅的赞许。
李毅赶忙帮忙,小手冻得通红也毫不在意,一心想着多捡些。
正当他们往山林深处走去,一只野兔突然从雪洞窜出,动作飞快,如同灰色的闪电般迅速。
赵老汉眼神瞬间亮了,心中一喜,暗道:“这可是个稀罕物什儿,这下晚上有口福了。”
随即迅速取下肩上的弓箭,动作娴熟。
李毅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野兔,双手不自觉攥紧拳头,心提到嗓子眼,心中默默祈祷赵伯能射中,想着要是能吃到兔子肉,该多好啊。
赵老汉不慌不忙的搭箭、拉弓,一气呵成,嘴里嘟囔:“看俺今儿个咋把你拿下。”
箭如流星一样射向野兔,野兔中箭后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李毅兴奋得满脸通红,像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过去捡起野兔,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心里暖意涌动,高声喊道:“伯,咱今儿个有肉吃咧。”
赵老汉满脸笑意,乐呵呵回应:“那可不,今黑咧能吃美咧。”
两人收拾完柴火以后,就准备回去!
回到家中,赵老汉熟练地处理起野兔,边忙碌边转头叮嘱李毅:“娃儿,你把拾掇回来的柴火堆好,以后几天全靠这柴火取暖咧。”
李毅脆生生应道:“好嘞,伯。”
手脚麻利地将柴火规整堆放在墙角,码得整整齐齐的,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住得暖和些了,再也不用受那挨冻的苦了!
夜晚,屋内火炉里的柴火熊熊燃烧,火苗蹿得老高了,将小屋映照得红彤彤的,暖意融融。
兔肉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气西溢,首钻鼻腔。
李毅吃着兔肉,感受着火塘带来的温暖,心中对赵老汉的感激之情愈发浓烈。
他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赵老汉,忍不住说道:“伯,要不是你收留俺,俺这寒冬可咋过咧,你就是俺的救命恩人。”
赵老汉摆了摆手,笑容和蔼,说道:“娃儿,说啥咧,咱能凑到一搭儿就是缘分,快吃快吃。”
他看着李毅,满心欣慰,觉得这孩子懂事,能陪伴着自己也是一种缘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他们或是上山拾柴,或是打猎。
在这寒冷漫长的冬季,凭借勤劳双手和彼此的陪伴艰难熬过。
简陋小屋中,欢声笑语总是不断,温暖的火光足以抵御外界的无尽严寒。
其实,这个赵老汉也不简单啊。
赵老汉真名叫赵肃,15年前,赵肃可是朝廷正三品的武将,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头戴银盔,身披战甲,手持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非凡。
他多年来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一心报国,守护黎明百姓。
战场上,他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令敌人闻风丧胆。
麾下将士对他忠心耿耿,随他出生入死。
然而,此时的朝堂却是奸佞当道,朝堂奸臣如贪婪恶狼,嫉妒赵肃的威望功绩。
他们暗中精心设计陷害,污蔑他通敌叛国的罪证如雪片飞向皇帝龙案。
昏庸皇帝偏听偏信,龙颜大怒,下令抄斩了赵家满门。
那一夜,赵家府邸沦为血海,赵肃眼睁睁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中,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心中悲愤绝望到极点,如受伤陷入绝境的猛兽仰天怒吼:“为何?
这是为何呀?”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渐渐死去,他心如刀绞,想拼命却被忠心的手下死死抱住。
他满心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绝望中逃离。
生死关头,多亏一些旧部冒死相救。
他们通过制造混乱,重金买通了狱卒,才帮助赵肃逃出了阴森死牢。
赵肃一路不敢停歇,拼命逃往凉州。
到了凉州以后进行化名,生怕被追杀。
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就得躲藏起来。
最终,他在凉州郊外偏僻的柳树湾停下,这里成了他的安身之所。
从此,那个威风凛凛的赵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默默耕种薄田的赵老汉。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皱纹,双手也布满了老茧。
每至夜深人静,他总会独自望向京城方向,眼中满是复杂光芒。
有对亲人的深切思念,有对奸臣的满腔仇恨,更有对命运不公的不甘。
他常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明月喃喃自语。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赵老汉是沉默寡言的外乡人,也不多问他的过去。
赵老汉也小心翼翼埋藏秘密,将往昔惊心动魄的经历和刻骨铭心的仇恨深埋心底。
唯有偶尔梦中回荡的喊杀声,和那一张张熟悉亲切的亲人面容,提醒着他曾经的身份和那段难忘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