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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惊魂,残躯藏新魄

发表时间: 2025-04-12
疼。

如同锈蚀的锯子在骨头上来回拉扯,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腔深处那灼烧般的痛楚。

紧随而至的,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从这具破败的身躯里咳出来,只留下一个空洞的皮囊。

冷。

彻骨的寒意无孔不入,渗透单薄的旧棉絮,钻进每一寸肌肤,冻结血液,麻痹神经。

屋外风雨交加,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同濒死者的哀嚎。

屋顶的某处在漏雨,滴答,滴答,雨水执着地敲打在床脚边的一个豁口瓦罐上,也敲打在林晏濒临崩溃的意识边缘。

意识如同沉入冰海,时而模糊,时而被剧痛狠狠拽回。

这不是……我的身体。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混沌的思绪。

林晏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只能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昏暗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土黄色的、斑驳脱落的墙壁,上面胡乱糊着几张发黄、卷边的旧纸,字迹早己无法辨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浓重的霉味、挥之不去的草药苦涩,还有一种……贫穷特有的、带着绝望的酸腐气息。

陌生的环境。

剧痛的身体。

以及……脑海中如同潮水般涌现的、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支离破碎的记忆……林晏,字少游,年方十六,江宁县城外柳溪村寒门学子。

自幼失怙,母亲早逝,由祖母含辛茹苦拉扯长大。

家徒西壁,唯有薄田两亩,全靠祖母替人缝补浆洗,换取些微薄收入,勉强糊口。

原身聪慧,十年寒窗,悬梁刺股,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通过科举,改变命运,让一生劳苦的祖母能安享晚年。

然而,就在三天前,县试这个决定命运的关口即将到来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将这个满怀希望的少年彻底击倒。

高烧不退,咳喘不止,短短三日,便己油尽灯枯……最终,被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同名同姓的灵魂,悄然取代。

嘉靖十二年。

当这个年份如同烙印般浮现在脑海中时,林晏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大明王朝。

那个历史上以皇帝沉迷修仙、权臣迭起、内忧外患并存而著称的时代。

他竟然……穿越了?

还穿到了这么一个家徒西壁、重病缠身、看起来活不过几天的倒霉蛋身上?!

真是……讽刺。

一种混杂着荒谬、绝望和一丝自嘲的苦涩,在心底蔓延。

他试着动动手指,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难以凝聚。

身体的虚弱超乎想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一个破旧的风箱,喉咙干涩发痒,仿佛有砂纸在摩擦。

“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感觉胸腔都要炸裂开来。

每一次震动,都让脑袋里针扎似的疼。

“晏儿……我的晏儿……你醒了?”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和几分压抑的惊喜,断断续续地传来。

谁?

……哦,是奶奶。

记忆的碎片自动浮现。

紧接着,一双粗糙、布满老茧、却又异常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奶……奶……”林晏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音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感受到那双手的温暖,他心中那份属于现代灵魂的疏离感,竟然被这具身体残留的孺慕之情冲淡了几分。

“哎!

奶奶在,奶奶在呢!”

祖母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烧……好像退了点……老天保佑!

祖宗保佑啊!

晏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奶奶……奶奶可怎么活啊……”听着老人真切的哽咽,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关爱,林晏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似乎……也继承了它所承载的情感和责任。

“奶……奶,我……我没事……”他用尽全力,试图安慰老人。

“还说没事!

都咳成这样了!”

祖母的声音里全是心疼。

她颤巍巍地端过床头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来,晏儿,奶奶刚给你熬的米汤,你喝点,润润嗓子,也能……填填肚子。”

米汤?

林晏偏过头,借着窗棂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到碗里那稀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液体,上面孤零零地飘着几粒碎米。

生活的窘迫,如此具体而冷酷地展现在眼前。

祖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用一个木勺,一勺一勺地喂他。

温热的米汤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却丝毫无法缓解身体深处的虚弱和疼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高烧、咳喘、虚弱……种种症状叠加在一起,绝非一场普通的风寒那么简单。

记忆碎片再次翻涌。

原身在病倒前,曾与人发生过争执……是与那个同村的富家子弟王绍!

被推倒在地……之后不久,便开始发病,病势来得异常凶猛!

巧合?

还是……阴谋?

一个寒门学子,在即将参加关键的县试前夕,突然染上如此蹊跷的重病……林晏的眼中闪过一丝现代人特有的警惕和冷静的思考。

思绪纷乱间,祖母己经喂完了小半碗米汤。

她放下碗,替林晏掖了掖被角,枯瘦的手指拂过他汗湿的额发。

“晏儿,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

县试……县试不急,身子要紧。

等你病好了,明年再去考也是一样的。”

祖母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强作的宽慰。

县试。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刺中了林晏紧绷的神经。

原身十年寒窗,所求就是这一搏!

而且,祖母的身体……他刚才分明听到她也在压抑着咳嗽!

她……又能支撑多久?

他没有“明年”了!

这具身体,恐怕连下个月都撑不到!

而这位唯一真心待他的老人,他也必须守护!

“不……”林晏摇了摇头,眼神中第一次真正凝聚起光芒,那是属于他自己灵魂的坚韧,“奶……奶,县试……我……咳咳……我必须去……”“胡闹!”

祖母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怎么去考试?

考场那种地方,人多杂乱,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听奶奶的话,好好养病!”

林晏没有再争辩。

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争辩毫无意义。

他只是默默地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如跗骨之蛆般的病痛,以及那份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绝望。

家徒西壁,重病缠身,前途渺茫,甚至可能身陷阴谋……这就是他的开局吗?

嘉靖十二年的大明朝,对他这个异世孤魂而言,不是什么充满机遇的新生,而是一个冰冷、残酷的炼狱。

雨声、风声、咳嗽声、祖母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但,就在这无边黑暗与绝望的深处,一丝微弱却又顽强的火苗,悄然点燃。

他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磨砺,见识过人心的复杂,也懂得生存的不易。

他不想死,更不能死在这里!

活下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必须活下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位在寒夜中给予他唯一温暖的老人。

林晏的手指,在粗糙的床板上,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要抓住那一线渺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