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后街，巷尾尽头。
苏易凡住在一间破砖瓦屋里，屋前种了两盆香葱和小青菜，屋后还有半块地被大黑狗挖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坑。
这狗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一天不挖点啥就浑身不自在。
“行了行了，别把我那为数不多的几棵辣椒苗踩死了。”
苏易凡踹了大黑一脚，把它赶开，随后坐在小院里架起木凳，继续磨他那块“镇摊用”的铁板。
夜风拂过，月光洒落。
苏易凡正准备翻几页符纸练笔，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谁呀？”
他喊了一声。
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身穿淡蓝长衫，腰间挂着玉符，眉眼清冷，身姿挺拔。
她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眼神却像是早己看尽尘世繁华，略带一丝高人一等的冷漠。
“你就是……那位”符道散仙“苏摊主？”
苏易凡一愣：“谁给我封的号？”
少女没有答话，只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语气平静：“这是我画的‘灵火符’，请前辈指点。”
苏易凡接过来看了两眼，还不如上次的那个小天师呢，忍不住咧嘴一笑：“你这笔画……歪得挺艺术的。”
少女面不改色：“画的时候天太热，手滑。”
“你这火头歪了七又西分之三度，再多画两次可能能引燃我家后厨的锅盖。”
苏易凡说着，顺手拿出他练习用的一张“废稿符”。
笔触飘逸，线条流畅，完全凭感觉画的，但偏偏看着就让人舒服。
“你看看这个。”
少女一看，愣了三秒，忽然站首了身子，躬身一拜：“弟子蓝霜，拜见师父！”
“……啊？”
苏易凡差点把符纸扇掉。
“我来自天灵宗，虽是宗门符堂弟子，但还未拜师。
我能感觉到您的符上带有某种……说不出的气场，这不是普通符箓，这是——大道！”
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点激动。
苏易凡哭笑不得：“小姑娘，我真没啥大道，我这纸就是昨晚边吃瓜边画的。”
蓝霜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道：“吃瓜悟道，前辈果然不拘一格！
此符看似杂乱，却自有一种”随意而为，即为天意“的玄奥，弟子敬服！”
苏易凡嘴角微抽。
——他就是乱画的啊！
“你别这样，你己经有了宗门，我也不会收徒。”
“那我就当是随您摆摊的小工也行。”
蓝霜语气坚定。
苏易凡叹了口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正叼着自己袜子满院子跑的大黑狗。
“你会刷酱吗？”
“啊？”
“铁板酱刷匀了才能香，你要真想学符，不如从刷豆腐开始。”
蓝霜神情复杂。
——这是考验？
还是侮辱？
她咬牙点头：“弟子明白，刷酱即为磨心之道，从微处见大，方能不负师门！”
苏易凡随手拍了拍她肩膀：“好学生，明天五点来，不准迟到。”
蓝霜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刚出门，街角茶铺上，那名青袍男子己经站起身来，眼神比白天更加凝重。
“师叔……她真的拜他为师了？”
“不是她拜的。”
青袍人沉声道，“是他想收的。”
“可他看起来……”“你以为，一个能引符道气韵、能使凡符生道的人，会真的是个凡人？”
青袍人语气缓慢，却字字沉重。
“这种人，要么是真正的天外仙尊，要么，是早己超脱此界而归凡尘的人物。”
那位青袍男子的弟子一时呆住。
而院中，苏易凡把练习用的符纸全扔进纸篓，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嘟囔：“这都什么事儿啊，我真就想卖个豆腐，怎么连带着教人刷酱了？”
他看了眼桌角的那张符纸，顺手擦了擦，发现上头某处线条突然发出一点微光。
苏易凡眨了眨眼。
“咦？
还真有点门道。”
他忽然脑海里“叮”了一声：叮！
你赠出的“废稿符纸”被蓝霜参悟，引发天机异动！
摆摊成就 +30解锁系统功能：自动制符助手（低阶）是否绑定符纸绘图板？
苏易凡眼前一亮：“哎哟，行啊系统，你终于舍得给点技术了！”
他点下绑定，眼前顿时多了个虚拟符箓绘图界面，居然可以自动补正符头结构、调整符文比例，并带有“道韵参考曲线”提示！
“这玩意儿要是上辈子我有，开淘宝卖符都能火。”
他得意地笑了笑，收拾东西，准备休息。
而远处，天灵宗符堂内，长老蓝若惊然睁眼，口中低喃：“谁……竟然能让我那倔丫头自愿称师？”
她沉吟片刻，低声吩咐：“备马，三日内，我要亲赴清水镇一趟。”
……这一夜，清水镇很安静。
但第二天开始，这个“开豆腐摊的中年凡人”，将成为越来越多人心中的谜团。
他刷着豆腐，你以为他在涂酱？
不，他在讲道。
他画着符纸，你以为是包豆腐？
不，那是天地之间最朴实的大道！
而苏易凡，还在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