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蜷缩在石牢角落，听着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火种重燃的喜悦还没散去，乌戈就把他像野兽一样关回了牢笼。
石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他后颈，凉得他首打哆嗦。
"这哪是囚徒，分明是给山神当苦力。
"他赌气似的用树枝在泥地上画排水沟示意图，雨水顺着凹槽流成歪歪扭扭的小溪。
突然，一团黑影"砰"地砸在牢门口——是革拉扔进来的野果饼，硬得能当防身武器。
"明天要是还下雨，你就得给山神当祭品。
"革拉蹲在牢门外，用燧石刀削着木矛。
火光在他脸上跳动，照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两团燃烧的琥珀。
林川啃着果饼含糊道："你们这牢房选址有问题啊，洞穴排水缺陷，雨季易积水都可以养鱼；食物储备仅存坚果和干肉。。"革拉噗嗤笑出声："鱼？
我们连河都没见过！
"突然严肃起来："族长说你是骗子，火种明明是我们自己保住的，你凭什么居功？
""火种是我教的钻木取火！
"林川气鼓鼓地用树枝指着示意图，"还有这个排水系统，雨季山洞积水会滋生疾病，到时候你们都得拉肚子！
"革拉突然把木矛戳进牢门缝隙："拉肚子是什么病？
山神的惩罚？
""就是...就是..."林川急得首挠头，突然抓起野果饼塞进革拉手里，"就像这个，你吃多了会肚子疼！
"革拉瞪圆了眼睛："果饼是阿雅给的！
"两人正争执着，远处传来乌戈低沉的嗓音："革拉，回来守夜。
"革拉不情愿地起身，临走前扔下一句："明天要是雨停了，你就等着被献祭吧。
"林川盯着泥地上的示意图，突然灵光乍现。
他抓起革拉削木矛剩下的木屑，用燧石点燃了火绒。
火苗在潮湿空气中顽强燃烧，他兴奋地在石壁上画箭头："看！
木屑防潮，可以用来保存火种！
""你在和墙壁说话吗？
"革拉突然出现在牢门口，吓得林川差点把火绒扔出去。
腰间叮当作响的骨片在火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林川注意到其中一块刻着螺旋纹，和钻木取火的凹槽一模一样。
"这些骨片...是做什么用的？
"林川伸手想拿，革拉立刻后退两步："这是族人的灵魂！
""灵魂？
"林川哭笑不得，"这明明是工具，你看这个螺旋纹，和钻木取火的凹槽很像，说不定能改进钻杆！
"革拉突然把骨片项链整个塞进他手里："那你证明给我看！
"林川被冰凉的骨片冻得缩手，突然注意到革拉手腕上缠着晒干的苔藓："你随身带着火绒？
""阿雅说...你说过火种很重要。
"革拉别扭地别过头，"明天要是雨停了，我就带你去采苔藓。
"林川突然抓住革拉的手腕："等等！
这苔藓晒干了可以当床垫！
潮湿的洞穴容易得风湿，用干燥苔藓铺床能保暖！
"革拉触电般抽回手："你连男人都不放过吗？
"林川被问得面红耳赤："我...我这是医学知识！
"突然指着牢顶："你看，雨水顺着岩缝滴下来，要是用兽皮或者苔藓堵住缝隙，就能保持干燥！
"革拉盯着他手指的方向，突然用燧石刀削下一块木板："用这个堵？
"林川摇头："木板吸水会膨胀，得用防水的东西..."话音未落，革拉突然把木板***岩缝，雨水立刻顺着木板边缘流下。
"这不就是你说的排水吗？
"革拉得意地叉腰。
林川目瞪口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时候总被雨淋，就学会了。
"革拉突然压低声音，"族长和长老们在议事洞，他们说你的血比火种更珍贵。
"林川的心猛地悬起来："他们想杀我？
""不是。
"革拉眼神闪烁，"他们说...你的脑子比十个猎手更有用。
"雨声突然变得急促，林川盯着革拉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腰间骨片上的螺旋纹比钻木取火凹槽深得多。
他抓起树枝在泥地上画齿轮形状："如果做成旋转的工具，效率会更高...""你在画什么？
"革拉突然又折返回来，林川吓得差点把树枝折断："我...我在画山神的图腾！
"革拉凑近仔细看："山神长这样？
像被砸扁的果饼？
"突然抓起林川的手按在骨片上："用这个刻你的图腾吧！
"林川的手被螺旋纹刮得生疼，突然意识到这些骨片可能是部落用来加工工具的模具。
他快速在骨片上画出齿轮形状："如果做成这样的工具，磨带壳的小野果效率会更高！
"革拉眼睛发亮："磨带壳的小野果？
我们只会用石臼砸！
"突然把骨片塞进他手里："明天雨停了，我带你去石匠洞！
"林川握着骨片，突然听见议事洞传来乌戈的声音："我们不能留一个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种在部落。
"革拉神色骤变，林川的心沉入谷底。
石牢外，乌戈和长老们围坐在火塘边。
雨水顺着岩缝滴在火堆上，腾起白茫茫的雾气。
"他知道的太多了。
"长老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山神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窥见。
"乌戈摩挲着石刀柄："可他救了火种，又教会我们钻木取火。
""山神会惩罚我们的。
"另一个长老把石珠项链浸入水中，"神谕显示，血祭才能平息愤怒。
"革拉突然闯进来："族长！
林川用藓堵住岩缝，雨水就不会滴进牢房了！
"乌戈皱眉："现在不是雨季。
""可他说的对！
"革拉急得脸通红，"上次暴雨，阿鲁的腿就是被雨水泡坏的！
"长老们交换着眼神，乌戈突然起身："带他去石匠洞。
"林川正用骨片在木板上刻齿轮，革拉突然冲进来："快！
族长要带你去石匠洞！
"林川兴奋得跳起来，突然瞥见革拉腰间骨片上的螺旋纹。
"等等！
"他抓起革拉的手腕，"这些骨片能借我用吗？
"革拉正要抽回手，乌戈的声音从洞外传来："革拉，你在磨蹭什么？
"林川突然把骨片塞进革拉掌心："帮我保管好这个，我很快回来！
"革拉攥紧骨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火把的光晕里，突然觉得掌心那块螺旋纹骨片，蕴含着不一般的力量。
石匠洞里，林川用骨片在石板上刻齿轮纹。
乌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这些花纹...和祭祀骨器上的纹路一样。
"林川手心沁出冷汗："这只是加工工具，能磨带壳的小野果更快。
""骨器是山神的馈赠。
"乌戈举起石刀，"你亵渎了神谕。
""神谕？
"林川突然灵光乍现，"祭祀骨片上的螺旋纹，是不是和钻木取火的凹槽有关？
"乌戈瞳孔猛地收缩，林川趁机说道："如果把这些纹路用在钻杆上，生火效率能提高十倍！
"火把突然熄灭，石洞陷入黑暗。
革拉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族长！
下雨了！
"乌戈看向洞外倾泻而下的雨幕，突然把石刀扔在地上："明天把排水沟挖好，否则你的血就是山神的祭品。
"林川看着乌戈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石壁上新刻的雨滴图腾旁，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齿轮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