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樱花信标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程小雨的遗物在蓝光下陈列如祭品。
我隔着防护服触摸她最后穿的JK制服，百褶裙侧边残留着天台铁锈的刮痕，突然有枚樱花发卡从褶皱里滑落——铝制花瓣边缘泛着青灰色的氧化层，像是被人含在嘴里反复舔舐过。
"这是最新送检的？
"我举起发卡问值班法医。
三天前的尸检报告里根本没提过这件饰品。
穿蓝色隔离衣的实习生从显微镜前抬头，防护面罩上蒙着层水雾："今早有人匿名寄到物证科，快递单写着小雨第八件遗物。
奇怪的是..."他调出监控画面，"快递员戴的工牌，是二十年前就倒闭的顺风达公司。
"发卡突然在镊子间跳动，五枚花瓣同时绽开幽蓝冷光。
更衣镜表面泛起涟漪，我看见程小雨的倒影正在镜中朝我比口型。
她染血的嘴角费力张合，玻璃上的雨痕恰好划过脖颈，形成扭曲的断句。
"不要...信...1998..."倒影突然被撕碎。
老陈踹开门的瞬间，更衣室所有储物柜应声弹开，上百枚同款樱花发卡叮叮当当落满瓷砖地。
这些发卡背面都刻着不同数字，在紫外线下像某种古老符咒般幽幽发亮。
"指挥中心刚截获一段加密彩信。
"老陈的老年机屏幕布满雪花点，1998年的摩托罗拉标志在信号干扰中时隐时现。
他布满老茧的拇指划过键盘机滚烫的外壳，"发送基站定位在浦东烂尾楼，但那里二十年前是......"我们同时看向物证袋里的发卡。
当紫外线灯扫过铝制花瓣内侧，原本空白的编号区突然浮现出血色刻痕：NO.1998。
暴雨再次倾盆时，我的运动鞋正踩在浦东开发区的历史照片上。
1998年的旧城改造规划图在投影仪里泛黄，程小雨手机最后定位的烂尾楼坐标，当年是全市最大的公共电话制造厂。
"看这个。
"老陈用放大镜点着泛黄的《申城晚报》。
1998年7月15日社会版头条照片里，穿工装的女工仰面躺在电话亭零件堆中，右手小指缺失的断口处凝结着蓝紫色血痂。
报道标题刺痛视网膜：曙光电话厂女工深夜坠亡，怀中紧握未完工的樱花发卡。
我手中的镊子突然发烫。
从程小雨遗物里找到的发卡，此刻正与旧报纸照片里的证物完美重合。
更诡异的是，当我将两张不同年代的照片叠合，女工坠落的姿势与程小雨三天前的尸体方位形成镜像对称——就像有人按下了时光的倒放键。
"去现场。
"我抓起车钥匙，老陈的诺基亚突然在桌面疯狂震动。
1998年的摩托罗拉开机动画里，一串用像素点组成的樱花图案正在绽放。
每片花瓣展开的瞬间，都闪现出支离破碎的监控画面：穿着JK制服的程小雨在暴雨中倒退行走，雨滴从地面积水飞向乌云密布的夜空；曙光电话厂锈蚀的流水线突然启动，传送带上流动着2023年最新款华为手机；我们此刻所在的实验室出现在画面里，无数个"我"正在不同时间线的更衣镜前来回穿梭。
发动机轰鸣声撕碎幻象。
警车冲进暴雨时，车载电台突然自动跳频到AM波段，邓丽君的歌声混着电磁杂音响彻车厢："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老陈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面塌陷的坑洞。
探照灯扫过前方路牌，"曙光路"三个字正在铁锈中剥落，露出底下被覆盖的旧路名——樱花町三丁目。
路牌背面用红漆画满倒吊的人形，和程小雨遗作里的涂鸦如出一辙。
烂尾楼轮廓从雨幕中浮现时，我的手表突然黑屏。
当表盘再度亮起，日历显示1998年7月15日，定位坐标正在旧版地图上闪烁：上海市浦东区曙光电话厂3号仓库。
"戴上这个。
"老陈从后备箱翻出两套军用级电磁屏蔽服，"三十年前侦办电子厂闹鬼案时，科学院特批的装备。
"我们踩着齐膝深的积水逼近建筑。
残破的玻璃幕墙内，数百台不同年代的通讯设备正在自主运作：转盘式电话此起彼伏地跳动，BP机绿色屏幕滚动着2023年的比特币行情，5G基站闪烁着1998年生产的序列号。
在设备森林中央，程小雨的华为手机悬浮在半空，屏幕裂纹里渗出蓝光。
当她设定好的闹钟在零点响起，所有通讯设备突然奏响《如果能重来》的副歌。
声波共振中，前方承重柱的混凝土外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封存了二十五年的真相——一具穿着2023年最新款JK制服的骸骨，右手小指缺失的骨茬上，套着枚樱花形状的铝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