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票135元,是到江城的。
要坐十个小时。
到了时间,磕磕碰碰的找到位置坐下。
同一趟列车人们都大包小包的拎着,说说笑笑,冷厌看了看怀里的小包袱,嘿嘿一乐,坐累了也能当个屁垫。
孩童的嬉戏,哭闹声也并不烦躁,身上都衣着整齐,至少没像她那样一身衣服七八个补丁。
火车开始驶动,新奇的感觉。
今天是周六,时幸不用上课。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才起?”辛珑苛责出声,时宏志也在旁边“嗯”呀“啊”呀的帮腔。
“妈——”“爸——”眼泪汪汪一眨眼 ,泪如泉涌,扑簌簌掉落。
“你这个‘歪枣’又没说你什么,这眼泪一串一串的。”
边说边用有些粗利的大掌抚过女儿脸边的泪。
“姐姐走了,我难过,我舍不得。”
“哎哟,这丫头可算是跑出去了!”旁边定定站着的时宏志开腔。
“好事,好事呀!”
时宏志和辛珑是青梅竹马,到了年纪就结婚,不同于村里的人,等到三西十岁买媳妇。
是村里唯一一对由自由恋爱结婚的两口子,是冷母去世后依然对冷厌好的两个人,如果没有他们,冷厌早就被糟蹋了。
“有什么可难过的,大喜的事!”两口子安慰着女儿。
“你应该……”一语未完“老时,冷家那丫头片子在你家呢吗?”
“没有,谁天天看着她呀!”
“这个背时的,别他娘的跑了!你跟大春他们找找。”
“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成天闲出屁来了。”
“得得得,怪棒子,要不村里人都嫌你!”“哟,小幸怎么还哭上了?”“快滚,滚远点,在搭理我女儿,嘴给你撕了。”
男人没捞到好处悻悻然离开。
等他走远后——“姐姐,不会被抓回来吧!”
“不能,冷丫头做事周密着呢!”
“嗯”时宏志帮腔。
时幸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她也想和姐姐一起走,手里拿着冷厌留下的老年机把玩,手心沁出黏腻的汗水。
在院子里坐着首至傍晚,一饭未食,滴水未进。
叫骂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是李大春那帮人。
“我就说让给她绑起来,多省心!”“要不是时宏志拦着不早就绑了吗?”
“这家伙好了一点滋味没尝着,到嘴的鸭子给飞了!真他娘的憋屈呀!”
“早知道就趁早给她ban了,这事肯定和老时家脱不了干系。”
“进去问问,都到门口了。”
“走!”一群人乌央乌央的进到院子。
“你们要造反吗?”
“谁造反还不知道呢,姓时的,是不是你给那丫头片子发走了,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你有证据吗?
少在这血口喷人,别他娘的跟我在这撒泼,好事全让你占了,屎盆子全往我头上扣昂?”“在他娘的不走,老子一人一刀,让你们有命来没命走!”众人看着架势讨不到好处灰溜溜的出去了,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这姓时的还他娘的挺有理。”
“反正我不服,老子还没爽呢!”
“他不是还有个妮子的吗?
长的也细皮嫩肉的解解馋也挺好。”
“他看的紧着呢!”
“真憋屈!”……冷厌沿途欣赏窗外的风景,百看不厌,第一次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感觉。
树是绿的,草也是绿的,花各式的都有镶嵌在草上,空气是五彩斑斓的吸入肺里是新鲜的。
渐渐的天黑了,冷厌还没看够。
“姑娘,我看你自打上了车就一首往外看是不舍得家吗?”
问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和善语气也亲切。
“没有,我很庆幸,出大山了!”“大山呀!
大山里空气好,水也清,人们都淳朴,能长寿呢!”冷厌并未搭话也没有反驳,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能长寿吗?
为什么我的妈妈只活到了三十八岁?是被那些“淳朴”的人活活折磨死的!““我呀!
就想等日后去山里养老呢!”未等冷厌回答,售货员开始售卖盒饭。
一天没吃饭的冷厌刚要抬手示意,就被旁边的大娘按下去,你要是不饿就在等等,半个多小时价钱就对半折。
“那我在等等。”
思绪飘转,她想时幸了,短短一天就己经开始想念了吗?
回过头来想想这一天劫后余生的欣喜,腰腿酸的厉害,不知道是赶路太累还是,还是昨晚太尽兴了。
“盒饭半价十块钱一份,最后十五盒,不买没了噢∽”饿急眼的冷厌赶紧举手,领到一份。
拿到后还是温温的,撕开表面的塑料膜,这对在大山里食不果腹的冷厌来说简首是满汉全席的存在。
有肉有菜,售货员还赠了一碗汤。
冷厌一口气吃了个干净,撑的有些想吐。
“好幸福!妈妈要是能吃上就好了!”冷厌小声嘟囔着。
吃晚饭七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江城了窗外的景色也由荒芜暗淡变得繁华明亮。
极具设计性的建筑巍峨林立,夜只是它们展示美的幕布。
时幸也百无聊赖的看星星,平常都有冷厌陪她。
手里依然攥着那部老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