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岁那年，养父撒手人寰。大嫂用灶上的热水浇到我身上。***我的衣服，
用农村的那种竹扫把抽打我。我独自睡在偌大的土胚房里，被子裹了自己一层又一层。
我被二婶接回了家。直到二叔需要手术费，村里的王媒婆登了门。1养父的葬礼上，
大嫂薅着我的头发使劲的让我对着养父的遗像磕头。“赔钱货，老东西都被你克死了，
你怎么不哭，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哭不出来。据村里的人说，养父捡到我的时候，
我还没有满月。出殡的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深深的积雪一路漫上来，
好似要漫的我透不过气来。记忆里，养父每天早出晚归，坐在门槛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他肯定是爱我的，只是碍于不知道怎么表达。村长将我拉到大嫂面前：小草是你妹妹，
以后就跟你们一起生活。她迟早要嫁人，以后她的宅基地和土地就归你。
大嫂双手叉腰：“这么多亲戚，凭什么是我养？”“再说土地值几个钱，
那土里面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啊，老爹死了，宅基地本来就是我们的。”“她可是克人的命，
跟了谁谁就倒霉。”“她现在6岁，上学还有学费。”那个年代虽是9年义务教育，
可是学杂费还是要交很多的。对于一辈子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数目还是不小的。
看着院里的一众亲戚，全部都避之不及。养父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按照常理来讲，
父母死了，我就应跟哥嫂一起生活。养父当年也一直不喜欢大嫂，即使养母走了很多年，
他也一口不吃大嫂做的饭菜。那时没有奶粉，养父就每天晚上拿着一些小米，
核桃还有一些农村产的稻米用院里的石磨给我磨成粉。煮熟喂我。
村长见没人养我：“今年过完年，开春我就想办法看看谁家愿意收养小草。”村长走了。
2村里有很多留守的孩子，而我却是最多余的那个。我没有父母，
他们最起码过年过节还有点盼头。家里的大扫除，做饭，洗衣，割猪草全是我的活。
农村的土灶很高，6岁的我需要搭一个小板凳才能拿到锅铲在锅里炒菜。结冰的天，
她把全家人的衣服还有她的***扔到水缸旁边让我洗，没有洗完不准睡觉。
只要大嫂打牌输了心情不高兴，她就会朝我发火。竹扫把抽的我满身的血道子。即使这样，
大嫂还会叫嚣道：要不是我好心收养她，她早就饿死了，
这年头谁会愿意浪费粮食养一个不相干的野种。
……………我独自睡在大大的漏风的的土胚房里，我用被子裹了自己一层又一层。
抵抗那铺天盖地的寒冷，绝望，疼痛与孤独。饥饿使我还是敲开了大嫂家的门，
大嫂家的白菜猪肉饺子正要出锅。见了我，“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从窗子扔给我几个发霉还馊了的馒头。那馒头上的霉淡黄淡黄的颜色，看起来那么的渗人。
整个正月天气都不好，没有晴天。正月初二，窗外的吵杂声吵醒了我。
“嘭”门一下子被大力推开，一击重重的竹条抽打在我身上：“小野种，家里的柴火没了，
你去后山捡些柴火回来。”可是她家的柴屋全是柴火。是养父在世的时候捡的。
你们知道竹条打在身上的感觉的吗？先是身上某处一条线的痛，然后嗡的一下，
痛猛的窜进脑子。冬天的后山静悄悄的，昨天晚上的雪盖住了原本就萧条的一切。
背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根柴火。回到家看到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还有满地的糖果纸和瓜子皮。“小野种，你还有脸回来，”。大嫂一把把我推到地上，
我摔了个狗吃屎。一双仅有的破洞棉鞋也被雪水打湿了。
小小的身躯在怎么使劲硬是半天我才爬起来。闻着里屋的饭菜香气，我看桌满桌的饭菜，
还有养父以前做的腊肉，大嫂全部据为己有。几个雪球落在我的身上。
雪水从我的脖颈一直流到背心。“小野种，扫把星，赶快滚出去。
”我被几个小孩子推嚷出了大嫂的院子。我***着双脚回到我的屋子。我生火自己做饭。
柴火放多了，差点烧了整个灶房。我手忙脚乱的去退些柴火出来，那火星子滚落到我脚背上，
我尖叫……大嫂穿着大红棉袄闻声赶来：“要死人了，小***，这点柴火都被你霍霍没了。
”她把我院子里柴火全部堆到她的院子，及时堆不下。我要坚持挨到正月十五等村长来。
家里的挂面被我冷水泡开也吃了好几天。最难熬的是晚上，整夜手脚都是冰凉的。
家里的被子又厚又重，比板砖还重，我想我就这样死了也好。我沉沉的睡去。
3在梦里我梦到一只温暖的手拉着我，给我喂热气腾腾的饺子。醒来，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头。
我的手被人紧紧的握着。桌子上真的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那人是二婶。“小草，
你终于醒了。”二婶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退烧了。原来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村长把我送到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恰巧碰到了从娘家探亲回来的二婶。
赤脚医生对二婶说我的身体是在娘胎里面就亏了。需要很多营养补一补。
二婶接我回家的那天，天气竟出奇的好，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趴在二婶的背上。
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卖馒头了，卖馒头了”，村口的小贩沿着乡间小路吆喝叫卖。
我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二婶停下脚步，把我放下来。
从裤子口袋拿钱给我买了两个又香又软的馒头。我狼吞虎咽。吃完，
我又添了刚刚拿馒头的手指。二婶摸着我的头说：“回家我给你蒸包子，让你吃个够。
”就这样，我就跟二叔二婶一起生活。自从那次生病过后，我就老是生病，
不是咳嗽就是发烧。二婶就经常背着我去赤脚医生哪里看病。二叔虽然耳朵不太灵光，
但是却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他每天晚上都出门，去山里抓些野味，还去田里抓泥鳅，摸河虾。
也不是拿来卖。就是拿来给我补身体。约莫过了大半年，我身体逐渐圆润。
村里的人劝二婶说：“就是个捡来的野种，你还把她养的那么好，
”“她也没有把你叫声妈呀？”在我跟二婶生活的那两年，二婶也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大嫂：“我就说她是克人的命，你看到哪家那家就没福气。”听说以前二婶有过孩子，
只是刚刚生下来就夭折了。后来二叔出了事听力受损，工地也不要他干活。
二叔就在邻村的农场干些杂活。每次回家，二叔就会把农场的一些好吃的分给我和二婶。
那时的我，以为日子都会是这样过下去。4又是一年的腊月。
村长拿着一张100元的汇款单找到我。村长说养父当年是工伤事故，念及我成了孤儿，
政府每个月会补贴100元直到我18岁。100元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巨款。
村长为人坦荡仗义，当年养父的事情也是他跑了很多次才申请到这笔抚恤金。刚取完钱回来，
大嫂就来找我了。她拽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小草啊，我的亲妹妹啊，
你还是跟我回家住吧。”二婶在一旁使劲的拉开大嫂。大嫂生的体态圆胖，
我的胳膊被她拽的生疼。她一把甩开二婶：“我还不知道你们夫妻俩，
就是霸占小草的钱来补贴家用，一个是不下蛋的母鸡，一个是聋子，还不如把钱给我用，
以后你们还要靠我家建国给你们送终呢。”建国，就我那傻“侄子”。比我大一岁，
7岁只能从1数到10，现在9岁还在上一年级。“李秀莲大嫂的名字，你要脸不要，
当初村长让小草跟你们生活，你推三阻四，后来小草差点冻死在床上，
现在怎么又要养小草了？”二婶虽性子内敛可一句话让大嫂一蹦三尺高。
“这抚恤金本来就是老爹留下的，我们也是他的子女，理应有我们一份，
当年老爹就喜欢把小草交给李翠兰二婶的名字照顾，难道老爹真的和她有一腿。
”她一边拽着我，一边抵住二婶的身体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看到二婶眼眶都红了。
她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铁锹眼看就要打到大嫂。我一把甩开大嫂的手，抱住了二婶的腿。
对着大嫂说道：“不准你欺负二婶。”“哟，小兔崽子，这才多久，这就开始护上了，
你难道不知道村子里怎么骂你二婶的你不知道？”二婶与二叔多年无所出。
二叔个子高大眉清目秀，却是耳朵不太灵光，据说是在一次工地上爆破伤到了耳膜。
二婶个子娇小温柔内敛。就这样的两个人结婚多年没所出。这些年一直想抱养一个男孩。
可是在那个时候，哪怕是有些缺陷的男孩也没有人丢弃。自从我来到她家。
二婶天天被人骂是不下蛋的母鸡，捡了一个小野种回来养。在这一年里我感受了家的温暖，
已经足够了。终究是不属于我的幸福我早该放弃，二婶那么好的人难道应该被我拖累，
我不该当她的拖油瓶。我走到大嫂面前：“我跟你回家。”我还是跟大嫂回了她家。
我的屋子面目全非。养父留给我的几间土胚房，一间放了柴火，一间放了农用工具。
给我安排他们一层最后面，最潮湿的屋子让我住。
大嫂伸手就要来抢我的钱：“小孩子家家的用什么钱，我替你保管。”我抓住钱死死不松手，
用嘴咬住了大嫂的手，她一吃痛，笨重的身体往后退到了屋子外。门被我关上。
大嫂在外面嚷嚷到：“小野种，明天早上去河边把衣服洗了。
”屋子的霉味夹杂着被子的老鼠尿味渗透到我的五脏六腑，整夜都是半梦半醒。天刚蒙蒙亮，
我就要起床。正值寒冬腊月数九的天气。我穿着破洞的帆布鞋，背起背篓的衣服，
拎起半高的水桶，寒风吹来，渗透我的全身，我好似河岸边那颗孤独软弱的杨柳，摇摆不定。
池塘的水凝成了冰，要先找块石头，砸开表面的冰块，才能洗衣服。
刚洗两天双脚双手生满了冻疮。一到夜里，就像无数的蚂蚁在皮肉里啃噬的痒。
我想拿钱去买冻疮药，我摸了我放钱的箱子，钱不见了。我跑去质问大嫂。
“你来问我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可是我分明找了很多遍。
隔天就看到侄子背了新书包。大嫂每隔几天都要去张屠夫家买肉，
逢人就大声道：“你看我对小草多好，隔三差五就买肉煮给她吃。
”可是她每次都是把买来的肉熬成油炸，用油炸来包饺子。白菜饺子，芹菜饺子，各种饺子。
建国还会抱怨：“妈，能不能不要用油炸，直接用肉来炒菜。”“我们建国是男娃，
的确需要多吃肉”大嫂摸着建国的头说道。我懂，她包饺子是不想给我吃肉。
每餐饭只能吃一碗饭，每次我都要抢在前面给大家剩饭，我就使劲压满满的一碗饭。
多夹一次菜，都会被大嫂的筷子狠狠地打落。那时我每天睡前都会许愿，
希望自己能拥有超能力，逃出这里。5正月十五已过。建国背起新书包跟我炫耀。
我跟大嫂说我也要上学。大嫂一听这话“赔钱货上什么学，给你吃喝就不错了。
”大哥一把拉过大嫂嘀咕了几句。“小草啊，你还小呢，
年龄小学校是不会收你的”大嫂堆满假笑的脸说道。可是我明明已经7岁多了。
那时候7岁就能读一年级了，我6岁就应该读学前班了。我不敢反抗，我必须沉默乖巧懂事，
才能无声息的活下去，长大才能逃离这里。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干完活，
偷偷躲到窗子下面听老师讲课，学堂的老师给了我一年级的课本。我如获至宝，遇到不懂的，
我总是会偷偷的等待老师放学。日子循环往复，盛夏到了。我跟着大嫂去田里收玉米，
那玉米棒子一个又一个的压在我的背上，满头大汗，大嫂不让我烧热水洗澡，
让我去后山的泉水洗澡。晚上，我睡在破了洞的凉席上，正是酷暑的天，我却感觉好冷好冷，
厚厚的棉被压在我的身上我止不住的打摆子。大嫂骂骂咧咧，
使劲往我身上堆更多的棉被：“没有公主的命，却还要生公主病。
”“今天你就不要去地里了，在家晒玉米吧，不要忘记我们的午饭，还有圈里的猪。
”我的手好似千斤重，连拿木耙都拿不起来。头晕目眩，我还是到了下去，
本来很硬的玉米棒子被太阳晒的暖呼呼的，我感觉我就要解脱了。闭上眼睛，
我想我下辈子还是做池塘边的杨柳吧，至少是自由的。这辈子当人太辛苦了。
我应该可以去和养父见面了。我真的看见养父了，夕阳下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草儿，
都长这么高了，草儿以后可是要考大学，坐办公室的呢。”我猛的一下子抓住养父的手，
一下子什么也没有抓到，空荡荡的。泪水夺眶而出。6一阵凉意刺醒了我，
原来是二婶在拿冰敷的毛巾盖在我额头。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滑过滴落在我手背上。
椅子上的座扇吱呀吱呀的转着头摇来摇去。床头的桌上放着一碗白开水和一碗玉米粥。
“二婶”我张开嘴喊道。二婶见我醒了：“小草，你终于醒了。
”只能听得院子外面的嫂子大嗓门：“李翠兰，
你把小草弄到你家不就是惦记那500块钱吗？”“小孩子头痛脑热的不是很正常吗？
”二婶性格温柔内敛，我从来没有听到她骂过人。当然也不是大嫂的对手。
此时只见二婶拿起院子里的扫把,就朝大嫂身边扑过去：“小草浑身跟火烫一样，
不知道倒在地上多久，你拿了人家的钱，还把她当牛马使唤，你就是畜生。”大嫂呵呵，
“那你来养啊，老爹的钱肯定是留给他亲儿子的，赔钱货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院子里一阵哗然。农村最不缺的就是爱看热闹的人。那时农村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不算高，
一个月200还是有余的。村长来了，：“不管小草跟谁一起生活，都要看小草自己的意思，
每个月200块钱是用不完的，我建议拿100元让小草自己存起来。
”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苦涩的对着大家笑了笑：“我愿意跟二婶一起生活。
”大嫂死活不同意。走到我面前：“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时候老爹捡你回来你还是在我怀里吃上的几口奶呢，都说长嫂如母，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哎，这事我知道，当初小草抱回来的时候，哭的连声音都没有了，
小草爹求了李秀莲给小草喂奶。”此话一出，大嫂一脸得意：“对，对，
大伙都知道都是我给了她一条命。”争论喋喋不休，吵的我头要裂开。“大嫂，
当年爹爹给你耕了三天的地，你才给我喂了一口奶，你好意思说给我了一条命。
”“上前年的大年三十，你不给我吃饭，我差点被冻死，是二婶将我抱回了家。
”“前年夏天，我生病在家，你却让***更多的活，我晕死在太阳下面，
是二婶将我背回了家。”大嫂的脸一阵煞白。“大嫂，
还要我告诉大家200元钱你是怎么用的吗？”大伙都炸开了锅，大嫂自知理亏一时语噻。
村长提议大嫂和二婶抓阄，谁抓到谁的户口就上谁家。
“我先来”大嫂蛮横的先抓了一个纸团。她骂骂咧咧的吐了一口口水：“天煞孤星，
指不定谁养谁倒霉。”我跟了二婶一起生活。在乡亲们的见证下，大嫂立了字据。
后来村长跟我说，两个纸团都是空白的。7那天夜里，我睡在二婶的床上，半夜，我醒了，
月光洒在窗边上，照的屋里透亮透亮的。门开了，是二婶，她给了提了提胸口的被子，
我轻轻叫了一声“妈”。“诶，诶”二婶欢喜又生疏的答应着。
妈妈到村口的信用社给我办了一张卡，把每个月的补贴全部存了进去。虽然名字是她的，
可是是我设置的密码。那天她还买了新鲜的排骨，掰了地里的嫩玉米，和排骨炖的松软，
香软扑鼻。妈妈不停的给我碗里夹排骨。妈妈把我带回了她的娘家。
外婆是个很精明能干的老太婆。她瞟了我一眼。把妈妈拉倒一旁：“她已经7岁了，
心里还记了很多事情，还是个丫头片子，辛辛苦苦养几年，她翅膀硬了就走了，
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妈妈没有说话，对着外婆欲言又止。我跪下：“妈妈，外婆，
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外婆转过身拭擦了一下眼睛，对我说道：“好孩子，
既然你妈妈铁了心要养你，我们好好待你就是了。”说着从裤包里拿出一个布包，
里面放了很多零钱，外婆用里面抽了一张，递到我面前，竟然是10块。
我看到妈妈眼泪滚落一地。这些年他们不能生育，婆家说二婶身体有问题，
娘家说二叔身体有问题。至于到底是谁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好在二叔从来不跟二婶发脾气。
二婶成了我妈妈的事情成了重磅新闻。走到村口她们当着我的面夸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背地里：“一出生克死亲生母亲，有克死自己的养父，这李翠兰不知道怎么想的，
到时候人财两空，养了个赔钱货。”“你说他们两夫妻挺标志的，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
”“还是让我孩子离他们远些。”到了开学的日子，看到同龄的小朋友都背上书包上学。
妈妈给我买了新书包。我终于走进了学堂。孩子们心里想的总是不善于隐藏。“扫把星，
扫把星”他们总是追着我喊。我总是绕开他们想飞快的跑回家，我想我有妈妈的爱就够了。
出了学校，妈妈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我扑进妈妈怀里，：妈妈，我饿了。“小馋猫，
饭都做好了，回家就能吃”妈温柔的说道。
可是那些孩子不依不饶：“不下蛋的母鸡养了一个小野种。”他们开始骂二嫂。我冲出去，
和他们扭打起来，五，六哥半大的孩子围着我打，二婶拉开了那些孩子，把我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