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0武术馆的沙袋还在以诡异的频率晃动,尼龙绳在生锈的钢架上摩擦出细碎的呻音。
马麟抓起椅背上浸透汗渍的外套,指节擦过沙袋渗出的铁锈时泛起刺痛——这是他刚才击打墙壁留下的痕迹。
““虽然拳义贯通 但是身体还是暂时差了点”马麟心想着。
这时出租车司机在梧桐树下猛按喇叭,片刻出租车后视镜里映出我煞白的脸,额角未干的汗水正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
"广佳二手车,十五分钟到不了你车顶灯归我!
"我甩上门时瞥见计价器上跳动的红字,司机脖子后的痦子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十字路口急转弯时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载广播里突然插播的宠物医院广告让我后背绷紧——"近日我市发现大量红蚁迁移报道 ..."14:45家家欣超市的冷气吹得人起鸡皮疙瘩,收银台前的薄荷糖在塑料盒里叮当作响。
收银员张夕扫过第十箱压缩饼干时,胸牌在V领间轻轻摇晃,粉底遮盖不住的痘印在冷光灯下若隐若现:"先生需要帮忙拆包装吗?
""不用 麻烦再给我搬20箱矿泉水。
"我扯松领带,能量棒在传送带上堆成金字塔。
货架尽头的主妇正用美甲敲打特仑苏包装盒,糖尿病专区的广告模特笑容甜得发腻,货架后传来理货员拆箱的胶带撕裂声。
"这些送到广佳二手车。
"我踢了踢脚边的二十箱矿泉水 10箱压缩饼干,10箱能量棒,拉拉货司机的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他耳后纹着的蝎子刺青随着咀嚼口香糖的动作蠕动,"越快越好。
"马麟把5张红钞放进司机掌心。
15:00药房冷藏柜的蓝光笼罩着抗生素,玻璃上的冷凝水蜿蜒出诡异的纹路。
电视新闻突然插入紧急播报,女主播的珍珠耳环在画面里微微颤动:"多地宠物出现异常安静现象...专家建议..."我抱起最后两箱头孢冲出超市时,货架上的电子体温计正在特价牌后闪着红光。
15:30***90的引擎盖还冒着白烟,防冻液的味道混着老何身上的檀香味钻进鼻腔。
这个秃顶男人用油污的手套拍打车门,扳指上的貔貅纹路沾着机油:"跑川藏线都没问题!
"我数现金的手指突然抽搐——记忆里前世这辆车的刹车片,曾带着八具尸体滑出三十米血痕,而此刻仪表盘上的里程数正停在66666公里。
16:00公司对面的空地上,可乐气泡在马麟舌尖炸开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广场舞大妈的红扇子上下翻飞,外卖骑手的黄头盔在车流中穿梭如逆流的鲑鱼。
我按下价值一万抖+的某明星14点20在大帅广场演出的假广告,以及大量的预订单送达大帅广场时间精确到16:25——这是津江市最大的空地也是最相对安全的地方。
16:20防护服拉链卡住脖颈的刹那,天空飘落蓝色光点,像盛夏时节突然降下的冰雹。
消防斧劈碎报警器的瞬间,倒计时在锁骨下方渗出鲜血,电子屏的残骸在瓷砖上迸溅出蓝色火花。
唐俊的咖啡杯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焦糖玛奇朵的香气与飞散的A4纸纠缠着从28楼飘落。
"楼上着火了 快下楼!
"我踹开办公室门时,三十双眼睛从工位抬头,像受惊的沙丁鱼群突然暴露在强光下。
马麟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在上班时间集体下楼——财务主管的Excel表格还停留在未保存状态。
16:25在找乱的声音中,当马麟前方的唐俊的鳄鱼皮鞋刚踏上一楼大理石时。
大厅水晶吊灯在头顶炸成霰弹,无数棱形碎片在空中凝滞的瞬间,残留着它最后的身影——像朵被折断的金属蒲公英,钨丝在断裂处闪烁着垂死的橘红。
"地震!
"有人尖叫,声带撕裂的音波撞在自动售货机的玻璃上。
马麟的耳膜捕捉到承重墙钢筋扭曲的呜咽,远处传来地基断裂的闷响,那是我前世听过最多次的丧钟,此刻混着地下水管爆裂的轰鸣愈发清晰。
地核深处的咆哮穿透云层时,紫色极光正舔舐着破碎的玻璃幕墙。
防毒面具里泛起铁锈味,我知道那是自己咬破的舌尖,血腥气与防护服内积蓄的汗酸味在鼻腔里翻涌。
停车场方向传来***90的轰鸣,二十件矿泉水的塑料膜在反光镜里泛着冷光,后座上的急救箱拉链齿正咬着一截绷带头。
此刻的蓝星大地在黄昏前发出低吟,那是沉睡千年的板块在摩擦中苏醒。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流浪猫。
它们弓起脊背发出凄厉嚎叫,成群结队撞向紧闭的商铺玻璃。
广场鸽群突然集体坠地,翅膀抽搐着在沥青路面划出血痕。
动物园里的大象用长牙反复撞击围栏,眼白里映出饲养员从未见过的恐惧。
当第一波纵波撕裂地壳时,东京湾的海水突然退去三百米.横波接踵而至的瞬间,整个美洲西海岸开始跳死亡探戈。
湖人市政厅的青铜穹顶像融化的冰淇淋般塌陷,豪莱坞标志的字母"H"翻滚着坠入圣费尔南多谷。
绿石公园的间歇泉喷出硫磺与岩浆混合的毒雾,北美驯鹿群在沸腾的温泉池中化为白骨。
地光如地狱之火从每道裂缝中窜出,街道上的有轨电车在蓝白色电弧中悬浮。
大剧院的玫瑰花窗在共振中崩解成彩色尘雾,大教堂地窖里封存的中世纪手稿无风自燃,教皇冠冕上的珍珠在地震波中迸裂成齑粉。
太平洋底传来克苏鲁般的嘶吼,马里亚纳海沟张开漆黑巨口,吞下相当于三个樱花国列岛体积的海水。
春威夷火山国家公园的地面隆起血色肉瘤般的熔岩丘,冰岛雷克雅未克的极光突然具象成北欧符文,在夜空中燃烧出《埃达》记载的末日预言。
幸存者看见大气层裂开紫色伤痕,银河星光变得扭曲狰狞。
在最后的寂静时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钟表指针都停在了地核停止自转的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
亚马逊雨林中,十万棵树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同时向东倾斜。
这些树木的年轮里,封存着数百年的二氧化碳,此刻它们像是被唤醒的幽灵,发出低语。
南极的冰盖突然升起一个首径达三百公里的巨大气旋,它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将帝企鹅的尸骸高高抛起,然后像雨点般洒落在遥远的马达加斯加海岸。
当地球完成这次死亡的翻滚后,月球的引力终于突破了地壳的束缚,撕开了板块之间的缝合线。
终结者州在一片血红色的晨雾中缓缓沉入海底,而马拉雅山脉则像一座融化的蜡像一般,在瞬间坍塌。
幸存者们在辐射尘中艰难地抬起头,仰望天空。
他们惊讶地发现,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株巨大的树干,它高耸入云,仿佛连接着天地。
这场地震不仅撕碎了大陆架,更震裂了人们对世界的认知!
就在此时,一块 5 米宽的广告盘,犹如一个摇摇欲坠的巨人,经不住地震的剧烈摇晃,发出“撒拉”一声巨响,如泰山压卵般当头朝着马麟 10 米外的一群小孩子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