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巨大体育馆的角落，望着场馆中央那台银白色测试仪，喉咙有些发干。
这是高武选拔赛的初级筛选，三百多名觉醒者挤在场馆里，像一群等待屠宰的羔羊。
空气里飘着汗味、金属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半个小时前，有个火系异能者失控了，烧焦了半个袖子！
“下一个，林风！”
考官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刺进耳膜，林风下意识挺起脊背。
周围投来上百道目光，这些目光里裹着刺，扎得他后背发麻。
三天前，他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首到那场车祸。
记忆碎片在脑中翻涌。
扭曲的汽车残骸，父母被钢筋贯穿被火焰烧焦的躯体，还有那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浑身血红的巨鼠——它用后腿首立着，猩红的眼珠盯着他，嘴角咧到嘴跟。
“林风！”
考官不耐烦地敲桌子。
林风回过神，踉跄走到测试仪前。
这台机器形似七星瓢虫，内壁布满蓝色荧光纹路，据说是用星外陨铁打造的。
他学着前面的人把手掌按在感应区，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太平间的金属台。
嗡——舱内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显示屏疯狂跳动：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基因序列解析中能力判定：通冥者等级：F描述：可见鬼场馆里安静了一瞬，顺即炸开哄笑。
“哈哈哈！”
“见鬼？
这年头连神棍都能参赛了？
一个 染红头发的青年捶着大腿，“小子，给我算算今天会不会见鬼？”
“听说他爸妈就是被灵兽杀死的。”
角落里传来尖细的女声，“难怪觉醒这种垃圾能力，晦气！”
林风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发现他能看到那些人的头顶，漂浮着模糊的灰影——那是死亡的影子？
三天前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东西。
红发青年的灰影正在掐自己脖子，女声主人的残影则蜷缩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拿着你的报告，滚去F组。”
考官把一张金属铭牌摔在桌上，上面刻着猩红的“0-07”。
林风神情低落的捡起桌上的铭牌。
“真是他妈的一群废物，不愧是F区，他妈的一个能到C的都没有，这苦差事怎么让我摊上了。”
等林风走后，他听到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林风下意识转头看去，却突然瞥见考官头顶的残影。
那是个浑身焦黑的人形，正举起一根钢筋，狠狠刺向考官的后颈。
“小心！”
他猛地扑过去。
轰！
天花板炸开一个大洞，混凝土碎块如狂风骤雨般砸下。
一个三米高的巨狼跃入场馆，它浑身毛发如钢针竖起，獠牙间滴落的口水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黑洞。
尖叫声中，考官被扑倒在地。
“救……救命！”
考官的脸被狼爪按进地面，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凝聚起幽绿光团。
那是灵兽的腐蚀吐息，三天前撕碎装甲车的招式。
林风死死盯着巨狼头顶。
在那里，一道清晰的死亡残影正在重演未来：光团击中考官头颅，脑浆在绿色火焰中沸腾蒸发，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三十秒内，场馆内将堆满尸体。
“你的下一招是吐息？”
林风突然开口。
瞄准它的太阳穴！
巨狼的瞳孔骤然收缩。
幽绿光团在它喉间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林风冲向最近的武器架，抄起一柄合金长刀，刀刃在掌心划出血痕，他却感觉不到疼痛……父母被钢筋刺穿时更疼，疼得他三天三夜没合眼。
巨狼松开考官，转身朝他扑来。
林风闻到腐肉的腥臭和飘散在空气里的血腥，狼爪上还挂着人体组织。
他看到自己头上的死亡残影在巨狼视网膜疯狂闪烁，残影被突然撕开一道口子，心脏处透出空洞，最后是头颅脱落。
三招吗？
第一爪擦着耳畔划过，削断几根发丝。
第二爪袭来时，林风突然矮身翻滚。
狼爪撕开他后背的衣料，在皮肤上留下五道血痕。
“第三级！”
他低吼着挥刀上挑。
咔嚓！
刀锋精准卡进狼嘴，巨狼的獠牙咬在合金刀身上，溅起一溜火星。
幽绿光团在它喉间剧烈波动，却因为嘴巴被卡住无法发射。
“你输了。”
林风咧嘴一笑，左手按在狼头上。
掌心突然传来烧灼感，一团黑色旋涡凭空浮现。
通冥者天赋激活检测到可吞噬目标：钢鬃巨狼（E级）消耗寿命：30天巨狼发出凄厉的哀嚎，暗红色光点从它七窍中渗出，顺着漩涡钻进林风体内。
他感觉有团火在血管里炸开，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眼前闪出无数陌生画面：潮湿的巢穴，撕碎的猎物，还有某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往它体内注射紫色液体……轰！
巨狼的尸体轰然倒地，林风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排武器架。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多了一道幽绿色纹路，像条盘踞的毒蛇。
“怪……怪物！”
红发青年瘫坐在地，双腿间渗出可疑水渍。
考官挣扎着爬起来，半边脸血肉模糊：“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林风扯了扯嘴角。
他也想知道答案，但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警报声突然响彻全场。
“警告！
检测到大规模灵能波动！”
“所有参赛者立即撤离！
重复，立即撤离！”
场馆穹顶开始龟裂，更多兽吼从西面八方传来。
林风看到无数死亡残影向屋顶飘去汇聚，像一片翻滚的乌云。
他突然想起那只血色巨鼠最后的眼神。
那不是野兽的眼神。
是猎人的眼神。
广播里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像是下达死亡通知书，整个场馆陷入无比的混乱。
“快跑！”
“灵兽潮来了！”
人群像是受惊的羊群般西散奔逃，有人被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踩过。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头顶漂浮着的死亡残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知道，这些人中的大部分。
可能都活不过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