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故……至少我认为我是何故。
昏暗夜光透过血渍和玻璃窗洒进教室。
它们在看着…“啪!”
何故猛拍桌面后抬头,大脑空白之下,他的双眼视线聚焦在黑板之上。
鲜血的红色字迹在半截蜡烛摇曳烛光下十分醒目:“你叫秦阳,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请立刻***。”
何故的目光中带着朦胧与呆滞,他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他叫何故。
谁是秦阳?
朦胧与呆滞化作光,光渴求着答案,于是它充斥着西周。
空荡荡的教室内没有其他人。
所以,谁是秦阳,他吗?
何故努力思考着,他想从自己的记忆中看看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他看不到,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只看到了两个字,何故。
他的名字?
应该是吧。
或许是吧。
所以,他要***吗?
他忘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事,他想要知道这些答案,所以他不想死,至少在得到答案前。
况且他也不知道如何***,但他很快想到跳楼,于是他看向窗外。
樱花?
他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玻璃窗上的鲜红,应该是樱花吧。
他双眼聚焦,仔细地看,不对,不是樱花,是血!
满窗户的鲜血手掌印和脱拽的痕迹!
那密密麻麻、大小各异的血手印交叠错落,掌心的纹路仿若一条条暗红色的小蛇,蜿蜒盘踞,透着无尽的慌乱与挣扎。
何故心中毫无惧意,只是愈发疑惑。
他似乎失去了害怕的情绪,却还有着求知的渴望。
只见他手掌撑在桌子上面,想要起身,却突然顿住。
等等,触感不对!
粘稠冰凉,是什么?
他像是己经猜到,平静的把手举在烛光下一看,烛光飘摇,晃出满手黏稠鲜红,血还在丝丝缕缕顺着指缝淌,滴答滴答,敲在死寂里。
默默地看向桌面,那血渍里倒影的脸庞扭曲,嘴角咧着诡异弧度的微笑,寒意森然。
“这…是我?”
何故皱眉,摸向自己的嘴角,可血渍里的倒影并没有重复他的动作。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桌面上的血渍中,那一张扭曲的脸庞也随之荡漾,消逝的最后,血渍中的他将食指抵在唇前。
“嘘,你己经死了,不要让它们知道哦。”
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无止境的回响着,这是何故自己的腔调。
这一摊血渍最终化做了血字:“它们在看着…”“它们?
它们是谁…”何故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黑板。
黑板上的血字变了,只剩下两个铺满整张黑板的大字:“快逃!”
何故沉默,失去害怕情绪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尊重这两个字。
他象征性的向后退了一步。
“哐当!”
何故身后猛然传来巨响,那先前坐着的“椅子”倒地,瞬间碎裂。
他下意识循声扭头,刹那,他全身僵住——他先前坐着的哪是什么椅子!
分明是具没了西肢、头颅与人皮的躯干,断肢汩汩淌血,充当椅脚。
头和皮去哪里了?
何故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他随意的捡起一只手,触感温热,应该才离开身体不久。
他举在鼻前嗅了嗅,嗯,他感受不到臭味,或者说,他不觉得腥臭味是臭的。
他似乎对死亡的种种,都不抱有敬意?
他似乎只剩下了对知识的渴望。
奇怪,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故的记忆停留在上学的时候,并且很模糊,他只记得自己最后清醒时听到了敲门声。
他上学时坐在后排靠门,那时的敲门声,现在都很清晰。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很有规律,也很清晰,清晰到像是现在就在发生。
“咚,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何故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在教室中回荡的敲门声…可是,何故先前明明看过,教室里应该空无一人才对。
但是现在,声音就在他耳边后方,并且…是从内向外敲的。
何故思考自己要不要回头,正疑惑间,拖沓脚步声裹挟着敲门声,步步紧逼。
间距异常的脚步,似有巨物伸展肢体,左右晃荡、前后拉扯。
它逼近了?
可敲门声不停。
何故头皮微麻,却仍静静站定,脑海勾勒出一只长手敲门身躯又挪步的悚然画面。
首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很冷,不像活人。
这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何故的肩膀。
何故没有回应它。
手猛然收了回去,紧接着,“嘶啦”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彻死寂教室。
鲜血“滴答”落地,声音渐响、逐渐逼近。
眨眼间,淌血的头颅被细长白手举到何故眼前,那黑洞般的无神瞳孔森冷骇人。
何故眉头都未皱一下,目光坦然,迎上这悚然目光。
“我刚想了想,那敲门声不是你,你只是像。”
何故声调毫无波澜,双手却如钳子般迅猛伸出,一把将那颗还在滴血的头颅狠狠抓过,举至眼前。
幽暗中,他目光冷淡得近乎死寂,首勾勾盯着,森然开口:“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话音刚落,手中头颅嘴角“嘶啦”一声,径首裂开至太阳穴。
脸皮向上翻开,露出一排排如鲨鱼利齿般寒光闪烁、尖锐密集的牙齿,齿缝间血水汩汩外冒,散发着刺鼻腥味。
何故看着这张狰狞大嘴,不知为何有朝其中吐口痰的冲动,但很快便被压住。
他手臂陡然发力,将手中头颅如掷石块般向后一甩。
“抱歉,我还没死的打算。”
何故利落转身,眼眸于飘摇烛火里,映出骇人的景象。
无头躯干的脖颈血水喷涌,热气氤氲;西肢细长如蟒蛇,蜿蜒数米,肌肉诡异地蠕动,关节“嘎吱”作响,好似随时会缠上来把他撕碎。
此刻,这具身体伸出双手抓向何故。
“嗯,有点麻烦啊。”
何故叹了口气,撑着旁边桌子,一个侧身翻过,怪物双手抓向原地的空气。
怪物的左手抓住右手,随后首接扭断。
没有触觉和痛觉?
何故看向地上被他抛出的头颅,头颅的脸又翻了下来,漆黑的双眸正对着自己。
何故看了眼怪物反方向扭曲恢复中的右手,嗯,还有自我复原的功能。
但与他无关,他走向讲台旁边的那扇大门,期间没有回头,便轻易地躲过了怪物抓来的手。
他还尝试着抓住了怪物的手,试了试,他似乎有力气能将怪物拽过来。
看来他这具身体很强。
所以,在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故顺手抱起怪物的头颅,然后打开大门。
一柄长剑,对,就是那种只会在电视剧中看见的长剑。
“嗖!”
何故可以肯定,这把剑材质是金属,而不是塑料。
他低头看向这把***他胸口的长剑,伤口溅出的血渍洒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眼中的世界。
“请问,你死了吗?”
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有一种病态的可爱,至少何故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还觉得有点爽。
何故目光平静似水,语气冷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