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线悖论
苏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宴会厅时,水晶吊灯正在第六次短路。
"电压稳定器呢?告诉电工组再不修好,就把他们塞进香槟塔里当冰雕!"她扯下耳麦摔在签到台上,浅杏色西装外套沾着香槟渍,精心打理的长卷发被应急通道的穿堂风吹成海藻。
手机在掌心疯狂震动,母亲发来的第***语音在锁屏界面跳动:"林阿姨介绍的男孩子明天回国,你去机场接......"
她直接关机塞进手包,转身撞进一片松木香里。黑色袖扣擦过她耳垂,男人单手扶住她手肘,另一只手握着老式机械怀表。表盘荧光在昏暗大厅忽明忽暗,映出他冷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小心。"
苏晚触电般后退半步。二十年婚庆策划生涯,她见过无数新人,却第一次在陌生人身上看到如此矛盾的组合——意大利高定西装配磨砂银助听器,金丝眼镜下藏着道浅褐色旧疤,像被撕开又黏合的水墨画。
"顾明城。"他收回手时,无名指上的黑曜石戒指擦过她腕表,"来取上个月预定的全息投影设备。"
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宴会厅顶灯在此时恢复,暖金色光线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男人空荡荡的右手小指——没有红线。
这不可能。
作为苏家第37代红线师,她从小就能看见那些缠绕在人们小指上的猩红丝线。二十年来从未出错,新生儿的红线像蒲公英绒毛般柔软,垂暮老人的则如将熄的烟蒂。此刻这个叫顾明城的男人,小指处只有团模糊的灰雾。
传说中,只有两种人看不见红线。将死之人,和......爱无能者。
"苏小姐?"顾明城的声音带着精密仪器般的冷感。他身后,五台休眠状态的AI服务生突然同时启动,猩红电子眼在阴影中连成一片。
苏晚松开手,掌心粘着层冰凉的薄汗。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威胁信,信纸上用红墨水画着被剪断的红线。落地窗外暴雨突至,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