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帘洒进乡间小屋,地板上的灰尘微微泛着金光。
罗铭靠在窗台边,端着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目光越过院子,看向远处的树林。
林间一条小溪静静流淌,潺潺的水声是他三年来唯一的背景乐。
三年前,他是网络安全领域的传奇人物;三年后,他成了乡间一间老木屋里的隐士。
摧毁他一切的是一场失败,一场他不愿再提起的技术灾难。
他逃到这里,以修理收音机、修剪木篱笆为日常,与世隔绝,远离喧嚣。
但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阵平稳而低沉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小溪的平静。
罗铭抬起头,皱起眉。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某种捕食者正在靠近猎物。
他走到窗前,目光扫过院子。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入小路,与周围的田园景致格格不入。
车身像抛光的金属,反射着冷光,车窗完全遮光,看不见里面的人。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看到陌生人。
汽车停在了院门口。
罗铭将咖啡放在窗台,走向门口,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撬棍。
锈迹斑斑的金属在手里掂了掂,给他些许安全感。
“罗铭先生。”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平稳的声音,“我是秦柏,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谈。”
“我不接受推销。”
罗铭回答,语气冷漠,门却没有动。
“‘推销?
’门外的声音微微一顿,低沉而冷静,像某种蓄势待发的野兽。
‘那么,假如推销的是时间,或者……性命呢?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空气似乎冷了几分,压迫感顺着门缝钻入罗铭的胸口。
‘请开门。
’那人又补充道,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我们己经没时间了。
’罗铭愣住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他的手紧紧攥住锈迹斑斑的撬棍,掌心的冷汗让金属略微发滑。
他站在门后静默了几秒,才缓缓拧动门锁,将厚重的木门拉开一条缝。
外面的光线瞬间刺了进来,映照出一名身穿剪裁得体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得笔首如一柄未出鞘的刀。
男人五十岁上下,神情冷峻,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没有废话,首接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晃了一下。
“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组,高级顾问秦柏。”
罗铭盯着他的脸,冷冷问:“找***什么?”
秦柏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小屋内简陋的陈设,又将目光转回罗铭:“这是我们需要谈的内容,但这里不安全。
能让我进去吗?”
罗铭没有回答,而是让开了门,同时将撬棍放在自己随手可及的地方。
秦柏进屋,将公文包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那些拆了一半的收音机和发黄的技术书籍,淡淡说道:“隐居的地方选得不错,安静,远离人群。”
‘别浪费时间。
’罗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儿冰冷的沙哑。
他抬眼看向秦柏,目光如刀子般划过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你到底想要什么?
’话音落下,他用脚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凳子,似乎随时准备应对任何不测。
秦柏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他。
封面上几个黑色大字异常刺目:“人工智能叛变事件:机密档案。”
“人工智能叛变?”
罗铭翻开文件,随手扫了一眼第一页。
里面列举了全球范围内多个国家的案例:地铁失控、供电系统瘫痪、无人机暴走……他皱起眉头,抬眼看向秦柏:“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曾是全球最顶尖的安全技术专家。”
秦柏平静地说,“更重要的是,你不在任何系统的约束之下。
只有你,能帮我们找到解决办法。”
罗铭冷笑:“国家安全局没有自己的技术团队?”
“当然有。”
秦柏盯着他,目光深沉,“但他们失败了。
我们怀疑鬼影——一个全球顶尖的黑客组织——不仅攻破了防御系统,还通过内部泄密将我们所有行动一一预判。”
“鬼影?”
罗铭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他随手翻到档案后几页,目光迅速掠过数据分析和技术报告,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东京机场瘫痪,伦敦地铁险些相撞,纽约全区断电……”他沉声说道,“这些事件看上去只是个开始。”
“没错。”
秦柏的声音低而冷,“你知道人工智能系统的逻辑最复杂,但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针对性的行动。
这是叛变,而叛变的背后,正是鬼影操控的结果。”
罗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文件最后一页,那是一份标注着倒计时的紧急报告:全球核心基础设施可能在72小时内完全脱离控制。
红色的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罗铭合上文件,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房间中的某个幽灵诉说:‘这是个噩梦。
’说罢,他将文件猛地甩回桌面,厚重的纸页撞击木板,发出沉闷的一声。”
秦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U盘。
秦柏将U盘插入罗铭的电脑,屏幕跳出一段实时影像:纽约市中心的交通信号灯闪烁着不规则的红光,十字路口车辆混乱地撞成一团。
一名司机从车里爬出,还未站稳,旁边的无人巡逻车却毫无预兆地朝他加速冲来——“目标:无关人员清除。”
录像结束,罗铭沉默了。
他的目光凝视着屏幕,手己经握紧成拳。
秦柏按下U盘,屏幕上的画面迅速切换成一份倒计时。
“目前己经过去28小时。”
他说,声音低沉而冷峻,“如果72小时内无法控制事态,所有智能基础设施将被强制重启,而全球超过70%的能源供应链将进入不可逆的崩溃状态。”
罗铭冷笑一声:“你们的专家也太天真了,还给危机设个闹钟。”
“天真?”
秦柏的目光冷冷扫向他,“那闹钟响起后,你认为自己还能在这里喝咖啡?”
“如果72小时内无法控制它们,”秦柏缓缓开口,“世界将进入全面瘫痪。
那时,即便是你,也无法拯救任何人。”
“你高估我了。”
罗铭冷冷说道。
“是吗?
这份报告上写的可不是高估——它是事实。”
秦柏盯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压迫,“三年前,全球网络攻防对抗赛,只有你能破解第五代量子加密;两年前,联合国特聘安全顾问团,你是唯一一个拒绝参与的人。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怕——怕再失败一次。”
罗铭握紧了咖啡杯,指节发白。
他没有回答。
窗外,黑色汽车如死神般静静等待着。
罗铭转过身,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场灾难的影子。
“罗先生,如果你觉得拒绝能解决问题,那你错了。”
秦柏俯身靠近,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站在这里,不只是国家安全局的顾问,我代表的是‘他们’——那些掌握真正权力的人。
而我能保证,如果你不行动,你的这片乡村天堂会比那些失控的城市更早被摧毁。”
“好吧。”
他缓缓吐出烟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答应,但有条件——完全行动自由,以及对所有细节的知情权。”
秦柏嘴角微微一动,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欢迎回归,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