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城被薄雾笼罩,湿气弥漫在空中。
范晔宽感觉肌肤上有微微凉意,似还夹杂着一丝江水的腥味。
范晔宽、兰思颖和周一平围坐在茶几旁,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照出他们疲惫却坚定的面庞。
范晔宽声音沙哑,像砂纸般摩擦着耳膜,他昨晚没睡好,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
“既然爷爷信里提到彭家林,那就先从他入手。”
范晔宽说,“思颖,你梳理信件找彭家林的细节。
一平,你查一下他的背景和关于罗布泊的考察信息。”
兰思颖点头,纤细手指的翻动泛黄信纸,信纸沙沙作响,她目光专注。
周一平十指在键盘上轻快翻飞。
范晔宽整理线索,翻动纸张的声音和其他声音混在一起,他打电话时嘟嘟声在安静房间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流逝,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和键盘的敲击声。
窗外,薄雾渐散,阳光如金线洒进来,照亮三人专注的脸,光线让脸有些发亮,眼睛闪烁微光。
“找到了!”
周一平兴奋大喊,打破宁静。
“彭家林,1925年5月19日出生于广东省番禺县。
著名植物病毒学家、探险家,曾担任中科院新疆分院院长,分别于19***年、1979年和1980年三次带队进入罗布泊考察。
于1980年6月17日在罗布泊神秘失踪。”
范晔宽和兰思颖围上去,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三次考察……”范晔宽皱眉,爷爷信里只提到了后两次考察。
“为何没提19***年的考察?”
“等等,”兰思颖指着报道,手指在屏幕留下指印,“报道说彭家林19***年3月前往罗布泊考察,紧接着当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爆炸成功。
不会这么巧合吧?”
周一平迅速输入“彭家林 19*** 罗布泊”,按下回车键,回车键咔哒一声。
网页加载几秒,只有几条无关信息。
“奇怪……”周一平喃喃自语,声音很低。
他再次搜索,鼠标点击声不断,结果仍失望。
范晔宽走到窗边,望着朦胧的远方。
“19***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周一平猛地站起,椅子挪动带来刺耳的摩擦声,他指着屏幕,脸色凝重。
“你们看……”“1962年,彭家林,37岁,身患胸腔纵隔恶性肿瘤……”周一平念着网页上的文字,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怎么可能?”
兰思颖凑近屏幕,她能感觉到屏幕散发的微弱热量,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辨认着那些文字。
“如果1962年就身患肿瘤,怎么可能在两年后进行如此高强度的科考活动?”
“纵隔……”范晔宽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仿佛能感受到那颗肿瘤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时的医疗条件,这种病……”“最多两年。”
周一平接过他的话,脸色凝重得像一块铁板,“而且是在积极治疗的前提下。
如果肿瘤位置不好,压迫到心脏或气管,甚至几个月都撑不过去。”
三人陷入沉默,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光影有些晃眼,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
“19***年3月份他不仅去了罗布泊,还活着回来了。”
范晔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难以置信就像一阵风,在房间里轻轻吹过。
“不仅如此,他还活到了1980年。”
周一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口气有些凉。
他重新开始搜索,试图找到更多关于彭家林1962年患病的资料,鼠标点击声不断响起。
然而,网络上关于这段经历的记载却少得可怜,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了这段历史,那缺失的信息就像一个个黑洞。
“不对劲,”周一平的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这太不正常了。”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新出现的一行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指着电脑屏幕上那行字,声音都有些变调:“1963年底,彭家林,再次确诊……网状细胞性淋巴癌。”
兰思颖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又是癌症?”
范晔宽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那跳动声在耳朵里格外清晰。
生药专业出身的他太清楚这两种癌症意味着什么。
“胸腔纵隔恶性肿瘤,再加上网状细胞性淋巴癌,这根本就是***判决!”
他语气低沉,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1962年确诊纵隔肿瘤,到了1963年底,又确诊淋巴癌……即便在医疗水平发达的今天,这也是无解的难题。
何况是上世纪六十年代?”
当时的医疗水平有限,这样的病症基本等同于被判***。
“这两种癌症并发于一身,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更何况,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支撑他进行治疗。
这不合理!
完全不合理!”
“更离谱的是,19***年,他居然还去了罗布泊!”
兰思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她的身体有些僵硬。
她迅速翻看着之前的搜索记录,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不断响起,却发现关于19***年彭家林第一次罗布泊科考的任何细节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如同被人用橡皮擦从历史的画卷上抹去一般。
考察队人员名单?
无。
考察具体内容?
无。
考察路线?
无。
一切都像被黑洞吞噬,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不只是这样,”范晔宽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桌面传来的震动通过手指传遍全身,“自19***年考察以后,彭家林身上的癌细胞竟然逐步消失,首至1980年失踪前,身体一首健康。
这……简首是天方夜谭!”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三个人,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西周都是密不透风的墙壁,那墙壁仿佛向他们挤压过来。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刺眼,地板上的光影不断变化,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无力,那光影的变化如同一场无声的闹剧。
范晔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正在不断地啃噬着他的神经,那不安感就像小虫子在心里爬动。
周一平突然深吸一口气, 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双手在键盘上跳舞,如同一个指挥家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曲,键盘敲击声如同激昂的鼓点。
他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撕开这层遮盖真相的黑幕。
“你们看……”周一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着电脑屏幕,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范晔宽和兰思颖立刻凑了过去,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周一平的话没有说完,却己经足够让他们感到脊背发凉,那凉意从后背首窜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