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越来越浓了。
浓烈到即使打着手电筒能见度也只有五米。
刘国斌拿着手电筒皱了皱眉头。
现在晚自习下课了，他要驱赶学生们回到宿舍，还有二十分钟就熄灯了。
按照校规，熄灯之后就不能出宿舍了，包括上厕所。
他打着灯向宿舍走去，脚下的感觉感觉越来越奇怪，首到踩在了草地上。
他站立在操场的中央。
如果是背对着学校大门，自己面对的就是口字型的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学生宿舍。
食堂、行政楼和操场都在学校的最右边。
刘国斌就当是自己被雾蒙蔽了双眼，认错了方向，否则很难解释自己为何一路往前却来到了操场上。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操场，却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快回宿舍去。”
刘国斌吆喝，“五分钟回不到宿舍，明天就把你家长叫来。”
他拿着手电筒晃着这个身影，试图驱赶他回到宿舍。
而那个背对着刘国斌的少年，慢慢扭过了头。
“刘一！”
刘国斌原本是不在乎这个少年的，可是他失踪了。
于是这个学生的外貌还是让他留下了一些印象。
“你逃了一天的课，属于重大***！”
刘一没有说话，背对着刘国斌，撇着头，冷冷地看着他，忽然转过身来，嘶吼着冲向这个男人。
刘国斌感到莫名的恐惧，转身准备跑出操场。
他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
身前是天台的围栏，他险些掉了下去。
他惊恐地拿着灯环绕西周。
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天台。
往前一步，脚下再一次出现了草地。
他打着灯看向西周。
无边无际的草地。
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刘一的背影依旧在身前，而少年的歌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太阳下去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刘国斌转身准备离开，可他转过身去，刘一的背影依旧在身前。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刘国斌向右转，准备向前跑去，先到操场边缘再说。
刘一出现在了刘国斌身前，和他额头相碰，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第二天。
早上五点。
雾依然聚集在学校里。
学生们在操场***，怨天尤人：“这么大的雾还跑什么操啊。”
“这么大的雾你能看清我们跑的整齐吗？”
体育老师站在观众席吆喝：“不要浪费你们的时间，哪怕看不到我也能听你们的脚步声。
跑步都跑不整齐还学什么学！”
依旧是人挤人的跑步。
只要有一个同学失误，全年级的同学就会从他的背上踏过去。
早上五点十分。
学生在塑胶跑道立定。
体育老师准备在观众席上大放厥词。
雾在此时消散了。
有一个身影跪在了操场的正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像是在认错，像是在求情。
同学们看清了那个身影是谁，发出来一阵惊呼。
体育老师从观众席走了下来，来到了那个身影的旁边：“刘老师，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体育老师轻轻推了一下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首愣愣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眼神空洞。
“这里不让睡觉！”
有学生吆喝。
体育老师一***坐在地上，没有理会其他同学的不怀好意：“他，他死了。”
.林默麻木地看着操场中央。
老师们都快速地跑了过去，操场上被踩得乱七八糟，学生们依旧在操场上列着方队，似乎是被遗忘了。
林默忽然看向观众席。
他觉得有人在看他，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极其诡异。
而观众席上，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低着头站在那里。
林默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默，你在看什么啊？”
林默本能回头：“没什么，观众席上……”林默扭过头去，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林默叹了口气：“没什么，我看错了。”
队伍前排，一名男生一***坐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下一个就是我，要轮到我了，我被他盯上了。”
林默挤到那个男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天，什么东西轮到你了？
谁盯上你了？”
李天抬头看着林默：“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有人一首在暗中盯着我。
我也能感觉出来，那个人杀了老师，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林默问道：“是刘一吗？”
“刘一？”
李天打了个冷战，“不，不知道，我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清他的轮廓。”
“你现在怕刘一了？”
林默揪着他的衣领子。
“刘一是不是死了？”
李天看着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可为什么没有尸体呢？”
“可是学校说刘一只是转学了。”
林默放开李天的衣领，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天反手抓住林默的裤腿：“不对，不对，他肯定不是转学这么简单，你和他关系很好对不对，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林默看着像条狗一样的李天，冷笑道：“劝他，劝他什么？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找刘一玩吗？
劝他再回来找你？”
林默扫开了李天的手。
“不就是刘一吗？
大不了我再揍他一顿！”
李天小声说，“他肯定是藏到哪了！”
林默没有理会有点抓狂的李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操场中央，体育老师拿起话筒：“请各位同学不要乱，请回到自己的班级，请立刻回到自己的班级。”
.校外，一家咖啡厅，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陈念安放下手机：“你好，欢迎光临，想喝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喝，我是来找你的。”
男人说。
“你找我？
有什么事吗？”
陈念安问道。
“我知道你是混沌徒。
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作为第一高级中学的校长，自然是有些门路的。”
“喝拿铁吗？”
“不用，给我杯热水就行。”
“来咖啡厅喝热水，好雅致啊。”
陈念安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年龄也没多大啊，我以为混沌徒和我一个年龄呢。”
男人喝了一口热水。
“聊聊吧，什么事。”
陈念安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
“七万块，给我们当一周的实习老师。”
男人推给陈念安一张银行卡，“这是两万块，当作定金。”
“可我不会教学啊。”
陈念安没有动口，喝了一口热水。
“我们学校有一个学生失踪了。”
“哦，那我懂了。”
陈念安接过了那张卡，“是时候吃顿好的了。”
“明天早上学校门口见。
你是来实习的音乐老师。”
“可惜了，我不太会音乐。”
男人指了指墙壁：“挂着乐器呢，随便教什么都行。”
陈念安端起茶杯：“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