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
有刺客!”
“去请太医!
快!
公主受伤了!”
……婢女一声声惊惶的叫喊打破了公主府夜晚的寂静,连廊一盏盏灯笼亮起,下人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
屋内。
楚曌宸随意套了一件外衫,懒散的靠坐在床边,看着地上被两个暗卫压制住的黑衣人,眼中满是兴味,浑身上下不见一点遇刺的狼狈。
“什么人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你作恶多端,你就该死!”
这刺客面庞带着未退的青涩,说出的话却慷慨激昂,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楚曌宸,里面满是愤恨的怒火。
“还挺犟…..”楚曌宸原本脾气就不是好的,今夜被搅了觉,心里就更加烦躁。
收回视线,她朝床边的婢女摆了摆手:“出冬,给他松松骨头。”
她不舒坦,别人自然也别想舒坦。
出冬是飞凰卫调教出来的,磋磨人的手段狠厉毒辣,不到一刻钟,那刺客己经口鼻流血,瘫软在地再没有了叫板的力气。
“公主,”婢女手上染了血,没敢上前离楚曌宸太近,“此人,似乎真的无人指使…..”说话间,刚才那引起府里骚乱的婢女阿柳也推门进来了,朝楚曌宸行了个礼,便规矩的站到了床边。
“无人指使…..”楚曌宸将目光重新落回那刺客身上,正想让暗卫把人带下去,就瞥见他锁骨处隐约露出来的印记。
“把人带过来。”
两个暗卫立刻上前架起地上瘫软的人,拖到了楚曌宸面前。
她抬手扯开少年沾了血的领口,锁骨处显眼的“奴”字就彻底暴露出来。
有意思了。
楚曌宸修长的手指划过少年脸颊,落在他锁骨那处烙铁留下的奴隶印记上,不由轻笑出声:“原是个小奴隶啊…..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敢来公主府刺杀?”
少年费力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想发狠,却被她提前预判,抬手就卸了眼前人的下巴:“小崽子,真是犟得很。”
屋外吵闹渐歇,此时己经重新恢复了秩序。
管家叩了叩门,声音带着急切:“公主,太医到了…..”楚曌宸朝暗卫挥了挥手,等两人架着那刺客窜上房梁消失不见,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阿柳去开了门,把人迎了进来,眼睛扫过后面跟着的老嬷嬷,垂首行了个礼:“苏嬷嬷…..”苏嬷嬷是帝王身边的老人,在场的人,除了楚曌宸就属她身份最高,因而并不理会阿柳,径首就朝着床边走去。
“公主府守卫森严,怎的还能有人伤了公主?”
“许是清净日子过久了,底下这些人皮也松了,”楚曌宸敷衍的扯了扯嘴角,眼中不耐之色尽显,“还叫嬷嬷特意来一趟…..”“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老奴跑这一趟没什么的,就是听说您受伤,王上那边忧心才是真的。”
苏嬷嬷一进来就跟主子似的,往楚曌宸床边一坐,看着一旁的太医半跪在床边诊脉,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逾矩,“刺客可抓到了?
何人所为?”
“都抓了,”楚曌宸拢了拢散开的长发,侧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留了活口在地牢里审着呢,有了结果我自会禀告母上的,劳嬷嬷带句话,莫要为我忧心。”
“那便好,老奴一定将话带到…..”一旁的邢明亦诊完脉,脸上的担忧之色才缓缓褪去,抬头看向楚曌宸道:“公主脉象洪大无力,虚浮有空,看样子应是长期疲惫,睡眠…..”“打住,”楚曌宸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朝他指了指手上沾染的血迹,“本公主遇刺,你不治伤,说这些做什么?”
邢明亦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转身从药箱里拿出包扎用的锦布和药膏,侧身遮挡着苏嬷嬷的视线,仔细的给那只白皙漂亮的手做好了包扎。
“伤口有些深,近几日都碰不得水,”邢明亦演戏演到底,转身又回到桌上开始写药方,“公主本身体质就虚弱,更要好好修养,我开几副药…..”管家上前接过药方,仔细听了叮嘱,这才又领着两人出去了。
屋里终于再次归于平静,楚曌宸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没有继续睡,而是首接起身去了书房。
“阿柳,”楚曌宸把手里封好的信递给她,“去交给外祖,再去寻几个奴隶回来,要死的。”
阿柳接过信收好,行了一礼刚要离开,却又被楚曌宸叫住:“不用现杀,带人去义庄抬两具就是了。”
婢女垂首应了一声,见她没有要吩咐的,这才转身离开了书房。
出冬在一旁替楚曌宸收拾好笔墨,见她有些出神,忍不住出声道:“公主回去歇歇吧,天都快亮了。”
“无碍。”
这次被行刺完全是楚曌宸没曾想到的,但是却给了她些由头,不好好筹谋利用一番,都对不起那小奴隶的一心赴死。
想到那不知死活的小奴隶,楚曌宸例外又叮嘱了出冬一句:“今晚的刺客,好好查查身世,再让府医给瞧瞧,我留着还有用。”
又写了几封信送出去,等楚曌宸离开书房,外面天色己经一片大亮。
下人见她出来,立刻上前询问:“公主,早膳己经准备好了,可要现在用?”
“没什么胃口,不用了。”
楚曌宸摆摆手,准备回去休息,就见出冬从院子外进来了。
“公主,那刺客的身份确是奴隶,前日刚被人买走,买主是东市的当铺掌柜,”出冬板着脸,将查到的结果一一讲出,“只是那掌柜昨日被杀了,铺子里的伙计都说是那奴隶做的。”
日头渐高,暑气也一点一点升上来了。
楚曌宸娇贵,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转头朝寝屋走去。
她边走边问:“何时入的奴籍,从前是哪里人,可有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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