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在渐渐的下垂,陈深靠在沥青路边的樟树上,斜对着的是一家侓师事务所,陈深全神贯注的盯着事务所的大门,但眼神却带着几丝从容不迫,甚至不带有一丝的刻意。
这样的盯梢方式难以让常人看出端倪,同时也是作为一个非专业杀手在杀了8个人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黄昏晕染了整个天空时,事务所终于踏出来了那个目标的脚步。
陈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18:17,今天是陈深盯他的第24天,他几乎每天都是6点左右下班,然后买菜回家,三点一线,不抽烟不喝酒,除了看书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活动,而且还是单身独居。
陈深想着这真是一个好男人啊,可惜了。
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夕阳己经完全落下了,陈深将鸭舌帽压了压转身离开了。
没有和往常一样继续盯着李海回家了,因为现在在陈深的眼里,李海己经和死人无异了。
虽然没了夕阳的拉称,但陈深的身形依旧修长,这应该得益于长连累月的锻炼吧。
又或者说是得益于当年那个黄昏的遭遇,那个让人难以忘怀的痛苦回忆。
依旧是黄昏,那时候的陈深还不是现在的陈深,那个世界也不叫蓝星。
身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走进了陈深家的古董店,那时候陈深刚高考完不久,父母在外地工作,爷爷外出旅游去了,于是吩咐他帮忙照看好古董店。
陈深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很奇怪,心想爷爷不是把这店子当命根子一样的对待吗,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有心思外出旅游。
中年男一进门就问:“你是陈德?”
陈深一脸疑惑的打量着中年男说:“陈德是我爸,他在外地工作呢,你找他什么事?”
此时中年男也疑惑了问:“那你是陈根的孙子,陈德的儿子?”
陈深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是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到点了,铺子要关门啦。”
中年男又打量了我几眼,眼中的疑惑慢慢转为兴奋,连忙道:“我想让你帮我看个物件!”
陈深一脸惬意的委婉拒绝道:“我学艺不精你还是......”他拒绝的话语才刚讲出半句,就在眨眼间看到一柄长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在他闭上眼的最后一个画面中就只有中年男人和那把刺穿心脏的刀了,陈深带着无穷的疑惑和无数句问候中年男至亲的话语永远的长眠了。
碰的一下,额头传来刺痛。
陈深缓过神来,撞树了。
思绪一下拉回眼前,陈深又转了几个弯回到了租房。
从冰箱里随手拿了瓶饮料,坐在沙发上开始复盘今天盯梢时的所有细节,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么多天来李海绝对未察觉自己的存在,不过陈深总有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第六感。
陈深想着明天对李海下手的时候那个第三者就应该会出现了,当然,他自然是更希望这是一种错觉。
不过就算真有第三者也无伤大雅,因为他每次行动都有戴人皮面具,这次监视李海戴的更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人皮面具,与他的真实面目大相径庭,根本不用担心身份会暴露。
正思索着,嗡嗡嗡的振动声响个不停。
陈深刚点接听键,那面就传来绵延不绝的话语连珠:“小深啊!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我下午一首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你一个人在北区要注意安全的啦,衣服要......”不等沈玉霞唠叨完,陈深便强行打断施法,无奈的答道:“妈!
我下午在图书馆看书呢没带手机。”
沈玉霞冷脸说:“你能不能编一个像样一点的理由啊。”
陈深说:“有什么事嘛,我忙得很呢。”
沈玉霞一脸好气的埋怨道:“好啦好啦,你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听不得妈妈唠叨啦,但你下个月一定要回家啊,月底你外公生日。”
陈深答道:“好,知道了。”
又闲扯了几句沈玉霞才不舍得挂断电话,其实陈深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并没有太大的亲切感,因为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陈深,对这个陈深的家人当然没有什么感情。
虽说这三年来也有些感情积累,但他更多的还是思念地球上的家人,可每当思乡之情冉冉升起时,他对那个夹克中年男的恨意也挥之不去。
那还是一个黄昏,同时也是陈深被刀刺穿心脏后意识的第一次苏醒。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片森林,如同金镶碧玉一般,陈深的眼角微动,在尽力的控制瞳孔适应这刺眼的光线,可当他好不容易使视线逐渐清晰后,映入眼帘的竟然又是那个中年男的脸庞。
中年男惬意的说:“你醒了?”
陈深很想冲上去胖揍中年男,可此时却却浑身无力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骂到:“你奶奶的神经病啊!”
中年男依旧神情悠闲的说:“听好了,现在你己经不是曾经那个陈深了。”
就这么一句轻句轻飘飘的话,成为了陈深无尽折磨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