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顾何幽原本想回学校去,但是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她只能被迫留在池家,连同留下来的还有裴晟年。
顾何幽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忐忑不安。
她捏紧空空的口袋,她身上没带药。
大厅里天气预报播报着:A市南怀城10月13号晚上7点开始,到明天早上6点半持续下暴雨伴随着刮大风,请大家呆在家里减少外出,避免突发意外。
“阿年啊,今外面的雨可能会越下越大,我让佣人给你准备一间房,就暂且住下吧。”
“好,谢谢叔叔。”
说完,裴晟年看向站在窗边的女孩,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瘦弱单薄 。
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拉住,池义冲对他说道:“晟年哥哥,可以陪我玩游戏吗?”
“这……”他刚要说什么,身侧就传来女孩软糯甜胧的声音。
“叔叔,我想回学校去。”
没等池海恒开口,旁边沈月的声音先响起:“别胡闹,现在外面刮风又下雨的,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要怎么寻你。”
裴晟年看着女孩只是轻咬着下唇,眼神却很坚定:“让李师傅开车送我去学校,不会出什么事的。”
池海恒微微皱起眉头:“幽幽,为什么非要回学校去,在池家不好吗?”
“不是的叔叔,我有我非去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
现在学校那边也关门了,你就算去了也进不去。”
顾何幽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点去的话学校的确关门了,难道这次只能祈祷今晚能平安度过了吗?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去了学校再处理,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吧。”
裴晟年看着女孩有些不对劲的神情,想要说什么又想到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插不上话就没说。
“哥哥……”裴晟年这才发现手腕上还有一只抓着他的小手,“抱歉小冲,今晚恐怕不行,下一次哥哥再陪你玩吧。”
“哦……好吧。”
池义冲失落地低下头,突然又想到什么抬起头说道:“那下次一定要陪我玩哦,不许反悔。”
裴晟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不反悔。”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沈月刚要开门进房间,就听到身后顾何幽的声音。
“妈,叔叔家有没有止痛药?”
沈月回头:“你的头疼病又犯了吗:”“嗯。”
顾何幽点点头,“叔叔家还有止痛药吗?”
“有,就放在你房间里的抽屉第二格中。”
“好。”
她转身要走就被沈月拉住:“幽幽 ,你的头疼病有没有比以前稍微好点?”
顾何幽摇摇头,反而好像比以前还要严重些。
“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我很担心你。”
沈月神情担忧。
“妈,会不会好起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时候医生对你说的那些话。”
顾何幽眼睫微垂,看不出她眼里的神情。
“如果止痛药还是无法止痛,我还是会去拿药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砰”,门被沈月轻轻关上,池海恒看到她问道:“刚刚你女儿来找你?”
“嗯。”
“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她跟我说,她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都不回来家里住,快大二毕业了学业忙,想在学校住,这样才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原来是这样,唉现在的学业越来越难读,不回来就不回来,学业比较重要,到时候有空闲了再回来也行,你跟她说要是缺钱了可以来找我要。”
沈月趴在他怀里笑着摇头,眼神温柔:“她不缺钱,只是她跟着我受了很多苦,还总顶着她妈妈是小三的头街……”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指抵在唇上:“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女儿会理解你的。”
“我不在乎她能理解我,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哒哒的声音。
“轰隆——”突然一道闪电响起,闷在被窝里的人儿身躯突然一抖,她紧紧捂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刚刚吃过止痛药,可是那药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的头越来越疼,手脚发冷怎么也捂不暖和。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猛得掀开被子。
不行,她不能再在等下去了,她要去拿药,否则她今晚会很难熬。
打定主意后,她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就去开门。
裴晟年从洗手间出来,他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他刚要打开自己的房门,旁边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女孩穿着睡裙和一件外套,披散着头发往楼梯口走去。
裴晟年眯起眼睛,盯着那抹白色身影,是那个女孩,这么晚了她要去哪?
算了,那关他什么事。
他刚想进房间,脑海又想起她站在窗户前那单薄的身影,于是又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关了门后跟了上去。
偌大的大厅黑漆漆的,顾何幽凭着记忆往大厅的门走去,走到门边时,她放下手里的伞,用手摸索着门里的暗锁。
“咔哒”,门解锁的声音,她双手用力将门打开。
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差点被这股冷气扑倒,还好用手死死抓着门把手才站稳脚步。
她看着外面被暴风雨席卷的黑夜,种植的树木也被狂风刮得沙沙作响,这样的黑夜仿佛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吞没,瞬间整个世界只剩下头顶照下来的暖黄色灯光。
顾何幽握紧手里的伞,刚要下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顾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顾何幽怔住,她身后跟着一个人她竟然不知道,她微微偏过身。
就看到一个外貌出众气质儒雅的男人斜靠在门边,倒三角的精健腰身下,是一双笔首结实有力的双腿。
当女孩转过身时,裴晟年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被狂风吹得凌乱。
她没有血色的唇瓣轻启:“我……我要去学校。”
或许这个时候别人会觉得她疯了或着是傻了,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雨去学校,可是谁又知道她长年忍受病痛折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