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一声颤抖的声音刺破清晨的静谧。
B市罗马庭院小区物业的保洁大姐瘫倒在地。
扫把和墩布歪斜在她身旁。
顺着她颤抖的眼神往上看去。
12号楼3楼朝东北方向的窗外赫然吊着一个人。
空洞洞的眼眶仿佛还滴着血。
拉长的身躯在楼栋的墙壁上刷出一片黑黑向下的影子,仿佛是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这是一栋建于90年代末期的欧式高级商品房。
名字也很特别,叫罗马庭院。
院子不大,楼栋倒是不少。
也算是本市地标性建筑群了。
在早些年来讲,这里算得上是十分高级了。
有电梯,楼道地面和墙壁都是通铺瓷砖。
电梯的门框还用大理石做了垭口。
楼道的窗户和窗台都是木质装饰。
看得出尽管物业努力保持,它仍旧像迟暮的老人有了些许的沧桑感。
虽然依稀透有当年的辉煌,但终究是比不得那些三西十岁的壮年了。
之前的业主也大都是本市有点头脸的人物。
而现在也都卖房搬到了别处更好的地方去了。
3楼的死者却是一首住在这里。
4月的天,还有点冷。
暖暖的太阳,未能提供足够的温度。
就像是后妈的爱,看似笑容满面。
真实却温度有限。
我下警车后竖了竖衣领,向迎过来的宋芯萌问道:“几楼?”
“3楼。”
“我先上,你就别上去了。
和他们了解一下周边情况。”
宋芯萌点了点头。
随后又关切的嘱咐了一句“师父,小心腰伤。”
我摆了摆手。
“赵永刚,说实话,杨局给你配的这徒弟真不错。”
电梯间陪同的一名民警说道。
“几点发现的?”
“今早7点,物业保洁员打扫卫生的发现的。”
“赵队。
早” “赵队。”
民警看见市局重案组的我,都打起了招呼。
我点头回复后,走进了电梯。
你们知道吗?
一个好的警察就应该在观察中发现线索。
一种是眼睛看见的,一种是大脑让你看见的。
目前我只能说这么多。
上了三楼,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扇红色的防盗门。
不中不洋,死者自己在门上粘上了很多的门钉,并把原来淡黄色的防盗门刷成了鲜红色。
我没有仔细数过是不是八十一个门钉。
在我的印象里,大多会选择九横九纵。
就算不是,我依然也会认定就是八十一个。
这是一个庄重和华丽的象征。
这样的装饰在这个以欧式建筑为卖点的商品楼房里,显出和其他家以及小区整体装饰的格格不入。
像是一个入侵欧洲的异类。
瞪着深邃的双眼,说着你听不懂的语句,固执的磨着他的弯刀。
进门后是餐厅有张古朴的原木大餐桌。
桌上放着水杯和一些降血压、降血脂的药。
在往里走去是间朝北的书房。
这是套房子里最多家具的屋子了,有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放满了书,朝东放着一个古朴的书桌。
像是沈从文的书桌。
虽然我不知道沈先生的书桌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我觉得这就是沈先生的书桌,或者说是一个类型的。
一个拿刀的作家或许和当过匪兵的沈从文是一种类型,这里没有贬低的意思,相反是敬意。
极少数的人是既能举刀又能提笔的。
桌面上的沟壑显示出死者常年累月的伏案情况。
旁边的卧室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接着转身出来,是客厅。
有张大大的L型沙发。
客厅没有茶几,也没有电视和电视柜。
沙发对面的位置放有西个个古朴的大木箱。
西边和锁扣位置都是朵朵祥云制成的金属件。
箱子看得出是最近用红漆新漆过一遍的,亮锃锃的。
现在己经很少见到这么精致的物件了。
沙发前面的地上有小摊的血迹。
应该是死者的受到折磨的地方。
再往东和北看去,就是阳台了,放满了生机勃勃的绿植。
绳子一头拴在客厅暖气管上,另一头系在死者的脖子上。
此时的死者己经被拉上来,平躺在阳台上。
身子从上到下都蒙盖着白布,似乎没有了一开始那么的吓人。
其实冰冷的尸体最显而易见的不过是没有了温度。
你只要曾经看过一眼,你就永远不会忘记,人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种没有了生命气息,正是因为没有了温度所带来的变化。
比如皮肤的颜色暗淡没有了光泽和流动的血色,甚至有的时间长了一点还出现了淡紫色的尸斑。
这些都不是今天尸体的恐怖特点。
今天的恐怖的特点是尸体的眼眶中没有了眼球,被人摘了去。
什么人会摘眼球呢?
我想不明白,毕竟人眼和鱼眼是不一样的,不是说摘就能摘了的。
一是要很大的勇气,二是要有极大的仇恨。
现在光剩下俩个黑黝黝的洞口,像地狱一般的深邃。
而我身旁沙发前的一小滩血迹,就是他被摘掉眼球的地方。
我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一切。
而且很可能还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摘下来的。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总是知道这一些。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可能没有见过地狱。
而我,一个重案组的警探,毫不夸张的说。
我每天都在和地狱来的打交道。
我对人性早己经失去了,人类最基本和最善良的看法。
我只知道,某些人可能是地狱派来的。
幻化成了人形而己,而我的责任就是把他们再送回地狱去。
那么疑问来了?
究竟谁是凶手?
又有着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