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雨夜,我依偎在书房的桌前,工作到半宿,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梦中,残阳拽着余晖渐渐隐匿了半边身子。
谦谦君子立于远处长河之畔,脊背直挺,发丝如瀑般倾泻在他的身后,微风轻轻扬起他耳边的发丝,也稍稍摆起他纯白无尘的长衫。
我向他走近,然而,走得越近,他的身影轮廓就愈发模糊。
直到我走到距他仅有一步的地方,我停住了——再往前走,他会消散在风中吧。
他转过身,可梦境欺人,朦胧到我辨不清他的面容。
隐隐约约之间,我感受到他在对我温柔地笑。
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可我就是穿透了那层模糊的雾,感受到了。
我们都静静地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跨越那一步。
再向前跨一步,可能是天堂,更可能是深渊,不能赌,也不敢赌。
就这样,就很好,这一步,是离他最近的距离,是暗夜笼罩前最美好的光亮。
恍惚之间,我竟感觉到脸颊上湿润润的,这是……两行泪从我的眼睛里淌出吗?
我这是……在哭吗?
可是为什么我会哭?
随着连续不断的泪珠掉落,我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闭上了双眼,倘若我把流出泪的窗口关闭了,它就不会如此放肆地溢出了吧?
可还是不行,明明我已经关上了窗口,为什么它还是会出来?
流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它还会牵动我的心,撩动我的魂。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的光影开始摇摇晃晃。
是夕阳要落山了吗?
可能是吧,余晖再美,也终会被残阳拖拽入黑暗。
是梦境要消失了吗?
也可能是吧,幻想再美好,也终究抵不过一场虚无。
是时候醒了。
我缓缓睁开了眼。
可是,映入眼帘的不是一个黑夜,也不是一叠叠杂乱的资料,而是一个俊秀逸群的面庞——是他。
是他的身影引得我面前最后一缕残阳摇摇晃晃,最后一步,他迈了。
他凑近,提起宽大的衣袖为我拭去泪水。
泪珠不断地滚落,他却不厌其烦地去擦拭。
他的衣袖已经浸湿了大半,他似丝毫不觉。
我好想抱一抱他啊,就轻轻地抱一下。
就这样想着,我的双手不知不觉地凑向了他,直到手指偶然地碰到了他的袖摆,我才猛然间缓过神来,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