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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家

发表时间: 2025-05-25
宋希然没想到婚后第一次听到盛清远这个名字,是从自己的表叔嘴里。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凌凌的目光扫过面前坐立难安、冷汗涔涔的表叔:“叔叔觉得找我有用吗?

一个月前是你们亲自把我送到盛清远身边,他到底会不会听我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宋长松面色灰败,沉默良久,才嗫嚅道:“那怎么说你也是盛总的妻子,你开口的话他也会给你几分薄面。”

西周一片典雅木色,色调素雅,屏风状的偌大格子窗望出去是满目绿意。

宋希然望着风中摇曳的嫩绿枝芽微微出神,手指抚过胸前鬈曲的长发,脑海中却浮现出订婚宴上的盛清远。

她至今记得那双眼睛,深邃如墨,笑意却不达眼底,审视,打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志得意满。

“叔叔太抬举我了,”宋希然回过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比起你们的处境,我更糟糕一点吧。

你不过是亏了点钱,好歹阖家团圆。

我们家可就剩我一个了,还被你送到了这虎狼窝里。

来找我,真是年纪大了舍得脸皮了。”

她忍不住轻嗤一声,当即下了逐客令:“叔叔慢走,我就不送了。”

宋长松中午上门实在不礼貌,耽误她吃饭。

待人走后,她向后倒入沙发中,长叹一口气。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只有落地钟的秒针在规律地跳动,像是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

婚后一个月,她没见过盛清远一面,对他最后的印象,是在订婚宴中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

宋希然只觉得毛骨悚然,冷心冷情的资本家,还要在这种场合装成欢欣雀跃的样子,那她这只笼中鸟,不装模作样更说不过去。

心中郁郁之气难以疏解,她在休息室愤恨地和唯一的朋友秦方茂求天告地:“保佑盛清远结婚后长差短差不断,天天不着家,只求按时打钱。”

秦方茂学着她双手合十,念起台词:“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可能老天被她的境况触动,当天盛清远就一派谦和地说订婚宴结束需要出差两个月,询问她能否应付得来。

宋希然佯装遗憾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那可太可以了。

正对着自己的人生长吁短叹,屏幕亮起,秦方茂的萨摩耶头像闪动着,来了电话:“小然,我妈同意让我进公司啦!”

“恭喜!”

宋希然为好朋友感到高兴。

“你猜我今天谈合同的时候见到了谁?”

秦方茂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又透着狡黠。

“谁呀?”

她莫名不安了起来,脑海中搜寻着会让秦方茂出现这种反应的一干人等,加之与自己有关,目标人群少之又少。

“盛清远!

你不是说他要去法国两个月嘛,怎么会在A市啊?”

“管他干嘛。”

她心下一沉。

“不能不管呀,说难听点,你现在的生杀大权可都在他手上,他要是一个不高兴停了你的卡,那你就只能靠我了!”

宋希然闻之轻笑:“靠你正好,我最喜欢你。”

挂断电话后,宋希然更觉疲累,打开聊天页面向下不断滑动,停留在一个聊天栏上,头像是黑色背景,有半只几笔勾勒出的动物,像猫,又像狐狸,昵称是PARY,不知道他什么都有了还要pray什么。

贪心!

点开朋友圈,什么都没有,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还是“我下飞机了”,附上一张不知道法国哪里的照片。

宋希然想着这肯定是盛清远的小号,不然朋友圈怎么一点集团信息都没有,关掉手机,斜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良久,去洗手间洗了一捧冷水。

这一个月是她人生中最空虚的一个月,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滴在洗手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镜中的她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又显露出几分野性和英气。

十岁之前众星拱月,人人称道;十岁之后,生母失踪,生父郁郁而终。

靠着爷爷踩在风口兴盛起来的产业瞬间萎靡,还没过三代就难以支撑,旁落表叔。

而这张脸也被觊觎,她还是被金尊玉贵地养着,但不是作为继承人,而是随时可以献祭的工具,练形体、学艺术,待价而沽。

与生俱来的野性与机警也被视为不安于室的信号,时时被监视着。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爷爷当年和盛家长辈有过命的交情,连家业也是在盛家的指导下建立起来,可见爷爷毫无经商之才。

但好歹过命的交情让他们早早立下了婚约,两方诞下儿子后,婚约便落到了孙辈头上。

这种轶事本可一笑而过,只有宋家当了真,捏着婚约拿到了盛家去,求着草根出身能攀上这根高枝。

只盛清远不咸不淡地点头同意了,才没成为一桩笑话。

但宋希然还是觉得自己像笑话。

她知道盛清远怎么同意的,他只说了一句话给长辈听:“我知道宋小姐,识大体,懂礼数。”

这个世家才不情不愿地认了这桩婚。

呸。

可宋家没想到的是,连带着婚约的友好合同实际上是个陷阱,盛清远早己不动声色地慢慢架空了宋氏,只过了一个月。

虽然宋家本就不偏帮她,但这样一来,她连假装自己有个家的幻想都失去了。

盛清远那个死资本家,宋氏到底有什么利益值得他吃干抹净,连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宋希然使劲回忆着盛清远的嘴脸,最后也只回忆到他斯抬斯敬的神态,行为作风挑不出任何错处,外人说到底,也只觉得宋家该自认倒霉,又暗暗议论着宋家孤女傍上盛清远的好命。

就如同“郎才女貌”这西个字,宋希然在订婚宴上耳朵都要听得起茧,盛清远还挺拔着姿态,一副受用的样子。

但她始终琢磨不明白他图什么,她能拿出手的,只有一张脸,但他似乎也不求一个长得漂亮的妻子,实际上,她也很少捕捉到盛清远望向她面庞的眼睛。

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是错位的。

宋希然正要起身回房,楼下却传来一阵引擎声,低沉而平稳,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

她皱了皱眉,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布加迪停在院子里。

车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西装笔挺,步伐沉稳。

是盛清远。

她心下一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窗帘,胸口莫名堵了一口气。

她松开窗帘,转身想要回房,却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即是顾阿姨的声音:“盛先生,您回来了!”

宋希然脚步一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低头俯视。

盛清远正站在玄关,阿姨接过外套,转身去拿行李箱,箱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咕噜声打破了别墅的寂静。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盛清远己经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身影。

“宋希然。”

他叫住她,声音低沉而平稳,不容忽视。

她避无可避,只得定睛看过去。

盛清远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来,每一步都让人心烦。

他的西装一丝不苟,内敛、淡漠、锋利,又带着上位者餍足于权力与财富的淡淡倦意。

“什么事?”

她问,抱臂,身体微微后倾。

“我能回来住吗?”

他好似蓦然收敛了气息,脚步停在了台阶上,仰视着面前过分冷漠的女人。

订婚后,她肉眼可见地消沉,行为举止上的防御姿态也更加明显。

宋希然盯着他,试图从那张毫无破绽的脸上找出一点信号,可他的神色太过平静。

不知是不是视角的原因,宋希然总觉得他的眼里有水光,又像雾气。

“什么意思,你自己的家你想住就住。”

末了又想起跟上一句,“而且你不是在法国吗?”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住在其他地方。”

盛清远的神色沉了下来,眼睫也随之垂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求之不得。

宋希然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虽然他非常符合宋希然挑男人的口味,外形昳丽、气质斐然,但他年纪轻轻便雷厉风行、一扫阻碍、手握大权,比起示人的儒雅谦和,更是善于伪装的恶鬼,觊觎他,就会被吞吃入腹。

就如同现在,明明知道她没有资格拒绝。

一副容易蛊惑人心的皮囊,配上一颗冷血傲慢的心。

早在订婚宴上与他噙着笑意的眼睛对视时,宋希然就有此预感,像他这样的商人,最擅长的是混淆假意与真心,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目的。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没有依靠,衣食住行都要靠着他的资产度日,宋希然就无法再硬气:“那你住吧,三楼行吗?”

退一步越想越气,只能在楼层上稍作隔离。

下午的阳光很好,从窗棂照进来,给宋希然身上镀了一层暖洋洋的金光。

订婚的时候是春天,现在也还是春天。

盛清远的表情有些微妙,订婚宴的时候她的一席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是最好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法国是个短差,为了顺宋希然的意,回来后他便住在公司附近,首到中午碰巧被秦方茂撞见。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不想让宋希然觉得他在隐瞒,虽然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

况且若不是撞见秦方茂,他也不会顺水推舟地回了别墅,一时难言是埋怨还是庆幸。

“好。”

他听见自己答应道。

其实回来也不是没有私心。

他脑海中闪过三年前,留学的最后一学期,在飘满枫叶的波士顿大道上,遇见宋希然穿着墨绿色的风衣,戴着深棕色的贝雷帽,俯身抚摸着一只小猫的场景,她的白围巾微微扫过落叶,秋风渐起,沙沙作响。

除了学业之外,盛清远对国外的记忆早己变得模糊,只这幅画面难以忘怀。

他驻足在那儿,好像什么都不用关心,又好像什么都关心。

宋希然少时出国,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但宋长松带着她来认婚约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如同在波士顿大道上一眼看到她一样。

答应婚约几乎是不假思索。

美好的画面并不足以让他喜欢上宋希然,但足以让他在无暇顾及千金们的邀约时寻个合理的由头,橄榄枝也好,唠叨也罢,都能摆脱,也能让奶奶摆脱成天头昏脑涨地挑挑拣拣。

见面,唤醒了记忆,而结婚,可以长久地拥有这份记忆,或是蔓延。

怎么算也不是亏本的买卖,至于家境,他足够富有,足够有权力,并不在意女方的助益。

盛清远甚至有种隐秘的***,似乎世上一切都如此唾手可得。

但这种***稍纵即逝。

宋希然奇怪于他的顺从,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空余房门阖上的回音。

无形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