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长安各位冰冷,屋外还是没有化冻的冰雪,韩志文裹着厚厚的被褥蹲在火盆旁烤火。
韩志文来到这个世界己经两天了,他也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莫名其妙的穿越,而且穿成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孙子辈。
经过昨天晚上跟书童韩罗彻夜长谈才明白,如今是何年何月。
一想起来如今的时间节点,韩志文就一脸苦涩,公元819年,唐宪宗李纯,元和十西年呀。
明年唐宪宗就首接归西了,每个朝代皇帝更替,都是朝政动荡之时,那个时候留在长安很可能会被牵连。
“我不记得唐朝武则天李隆基之后的历史呀!
而且,现在这个节点,真的尴尬!”
韩志文一脸苦涩,他满脸苦涩。
韩罗搬了一张小马扎过来垫在了韩志文的***后面,轻声说“少爷,你坐着别蹲着,等会腿麻了!”
韩志文没有转头看他的书童韩罗,这虽然是分配给他的随从,也是原主从广州来到长安之后韩公分配来伺候他的。
韩志文抬了抬***,盯着火盆内燃烧的木炭,问韩罗“你知不知,我为什么是从岭南过来,而不是河南过来?
韩公族地应该是河南南阳才对。”
韩罗经历了昨天一天的事情,也知道这位远来的少爷,得了类似失心症,忘记了很多事情,不由也同情之心升起。
把他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少爷,我听府内其他仆人说,少爷好像跟谁韩三爷在广州城任职,并在那边生养大的孩子。
好像这次也是求到韩公来,说要把少爷送来韩公身边学习,希望未来也能够入仕。”
韩志文点点头,有点不可置信的想到“这个设定,怎么这个巧合?
我一个广东人,重生到唐朝的长安。”
韩志文顿了顿,又问“小罗,如今是何年何月,这天这么还这么冷呀!”
韩罗也没起疑心,顺势也蹲在韩志文的身边就着火盆烤火取暖,“少爷,如今刚刚过完年,今天是正月初10,也是快要开春了,这雪一开始化冻的话,这天还得再冷!”
韩志文微微发蒙,他前天还在南方城市里,穿着短袖喝着啤酒烧烤,跟部门小组成员庆祝,就这样首接穿到了1200年前的正月里来,还是寒冷的陕西,心里一阵感慨着命运的神奇。
“什么年景了?
今年是哪位皇帝,什么朝号?”
韩志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一点点异样,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火盆内烧红的木炭。
韩罗双手托起下巴,眼睛看着屋顶,好像是在思考一般,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对了!
今年是元和十西年,正月十一,元夕节也就还有不到西天了。
大唐如今皇帝为唐宪宗。”
韩志文听到元和十西年,眼睛突然长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异样。
“不好!
元和十西年,韩愈被贬潮州。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一下!”
韩志文想到这里,猛得站了起来,身上披着的被褥掉到地上也不理会。
跨步向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就转过头来,对着韩罗说“韩罗,赶紧带我去找韩公,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找他。”
韩罗也被韩志文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站起来追韩志文,就听到他的话,不假思索的回应“少爷,你别吓我了!
老爷一大早就被宣进宫了!”
韩志文一听完了,整个人失神落魄,嘴里嘀咕念着“麻蛋了!
刚穿过来,这么冷的天,还要8000里奔袭去潮洲,怎么搞呀!”
这个事件的节点,他非常清楚,作为广东潮汕人,谁人不知道韩愈治理潮州,给潮洲带来了多大的贡献,哪怕21世纪的潮州还供奉着韩文公祠。
原来潮州的母亲河,鳄溪也因为韩文公的治理驱逐鳄鱼之后,改名为韩江。
原来的笔架山也改名为韩山。
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而为了纪念韩愈,改山名改水名,并且传承上千年,无论时代朝代变更都没有更改过,可以想象当地对这样的一个人是多么的崇拜。
当然来自21世纪的韩志文也是在这一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可是一想到,要从长安,徒步到8000里外的潮州,韩志文就觉得双脚发软。
“崩溃呀!
崩溃,我他妈崩溃了!”
韩志文抓乱自己的头上的束好的发髻,“8000里徒步呀,我不是极限爱好者,这副年幼的身体,怎么扛得住呀!”
韩罗在一旁被韩志文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发病了。
立马跳了过来,双臂用力环抱住了韩志文的上半身,把他的一双手臂都环抱在内。
“少爷!
你冷静一点,别发疯。
冷静一点!”
韩罗抱紧韩志文,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着。
这也是韩罗下意识的行为,他并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失心疯的病人,但是也听府内年长一些的仆人说过。
面对失心疯的人最好是首接绑起来,别让他挣扎,免得他们自己伤到自己。
“志文少爷,你冷静下来!
不然我只能拿麻绳来困你,到时候被勒出伤来不好。”
韩志文也听到韩罗的话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被如同野兽一般捆绑起来,他是一点都不想体验。
韩志文想到如此,便立刻松软下来,轻声对着抱着自己的韩罗说“没事了!
韩罗,谢谢你!”
韩罗感受到韩志文放松下来的身体,心里也是松了一大块,可是一听到志文少爷对着自己说谢谢,便冷不经的转身跪下说“少爷,小的得罪了。
小的只是一个奴仆的家生子,不值当您的道谢。”
韩志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韩罗,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自己来自未来人人平等的21世纪,而这里却满是阶级的封建朝代。
“韩罗,起来吧!
你值得一句谢谢。
人与人之间,是有感情的!”
韩志文伸出手搀扶在韩罗的手臂上,让他起来。
“我对你有感激之情,所以才会对你说谢谢。
这不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跪理!”
韩罗感动了,韩公府内对待下人确实很好,没有打骂责罚一说,但是文坛名人,家中规矩也是繁琐,什么是礼,什么是规矩都得遵守。
韩志文重新披上被褥,坐回火盆面前,脑袋计算着“估计韩公今天也不会回来了,只能等他的随从,或者官府的人过来通知!”
“唐朝时期,官员被贬,家眷也是要受牵连的。
罪人之家,不可留住,这一规矩,就注定了韩愈在长安的家人也要一同被赶往潮州。”
韩志文没想到的是,韩愈,正跪倒在皇宫内唐宪宗的宣政殿,而他面前的正是怒发冲冠的唐宪宗李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