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结成细密的水珠。
他蹲在锈蚀的地铁闸机旁，战术手电的光束切开黑暗。
菌丝像蛛网般爬满大理石地面，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色。
这些本该静止的有机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仿佛无数条交尾的蛇。
"第三区菌丝活性指数超阈值。
"他对着记录仪低语，声音在空旷的站台回荡。
腕带上的红光突然急促闪烁，这是避难所的紧急召回信号。
起身时靴底传来粘腻的触感。
程墨低头，发现菌毯正沿着军靴纹路攀爬，某种淡粉色孢子从菌丝间隙喷涌而出。
他立即抽出腰间喷枪，幽蓝火焰瞬间将菌丝烧成蜷曲的焦炭。
空气里弥漫着烤海鲜的腥甜——这是朊病毒蛋白特有的气味。
返程途中，霓虹残影在破碎的橱窗上跳动。
程墨绕过街角时，防毒面具的滤片突然发出警报。
他闪进便利店废墟，看见五个菌人正在分食尸体。
那些曾经是人类的生物如今浑身覆盖鳞甲状菌斑，指端延伸出半米长的菌丝触手，正将猎物撕扯成肉条送进没有嘴唇的口腔。
程墨屏住呼吸。
菌人的听觉比人类敏锐十倍，但视觉退化严重。
他慢慢后退，军靴却踩中了玻璃碎片。
菌人们同时转头。
他们开裂的头皮下，菌丝像白色蛆虫般蠕动。
程墨转身狂奔，身后传来菌丝抽打地面的啪啪声。
转过两个街区后，他冲进伪装成垃圾站的地下入口，合金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你又超时了。
"楚云靠在监控室的转椅上，黑色作战服衬得她脖颈愈发苍白。
这个前病毒学家总在右耳戴着单边耳环——用死者的牙齿打磨而成。
程墨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左脸那道贯穿眉骨的伤疤："菌丝网络在进化，它们今天学会了设陷阱。
"他调出记录仪数据，三维投影显示整个地铁系统的菌丝分布正在形成类似神经突触的结构。
楚云的指尖划过投影，蓝色光点在她瞳孔跳跃："群体智能。
病毒把感染者变成了生物网络的节点。
"她突然凑近程墨，"还记得三个月前那场孢子雨吗？
"怎么可能忘记。
那夜淡绿色的孢子像雪花般飘落，穿透防护服感染了避难所三分之一的人。
程墨握紧胸前的吊坠，里面嵌着妻子林晚的照片。
照片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