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
康平十西年。
“急报!
八百里急报!”
大靖帝都,京都城。
一飞骑穿过宫门,首达皇庭。
“启禀陛下,南线急报!!!
赵国夜袭烬阳城,全部战死!”
金銮殿上,一声战报如疾风骤雨,肆虐而过,骇人听闻!
满朝文武面如白纸,震怖当场,恐慌的情绪瞬间弥漫,谁也不曾想到,附属国—赵国竟然会夜袭烬阳!
满朝文武皆是朝着龙椅望去,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人正枕在一双修长嫩白的玉腿上,他眉如远山,透着皇室独有的威严,黑色龙袍慵懒低垂。
而此刻,周翊的瞳孔微微收缩,袖中藏着的密函早己被冷汗浸透——三日前,萧用血写的密报便己告知他赵国异动,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等,等一个让朝堂上下看清局势的时机,也等那些暗藏祸心之人主动露出马脚 。
周翊眸子一缩,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赵国是大靖南边的重要地区,表面上对大靖俯首称臣,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趁着天子晚年沉迷美色,举兵北上!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道狐媚至极的声音,清脆如夜莺,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腔调都极具蛊惑!
说话的正是这双玉腿的主人——苏璃。
她身如垂柳,丝绸的衣裙流畅地覆盖在她修长白皙的腿上,那双眼好似狐媚一般,有着摄人心魄,蛊惑人心的力量,好似看上一眼就能勾走人的魂魄!
可此刻,周翊看着她,却想起半月前,她房中的侍女意外落水身亡,而那侍女,正是他安排监视苏璃的人。
“陛下,晚些回寝宫,臣妾好生侍奉,朝堂上先办正事。”
苏璃将一份丝帛奏章递到周翊面前,“陛下,快签了吧,大靖百年基业,无数子民的性命皆在陛下手中。”
魅惑至极的声音蛊惑十足。
“签?”
周翊瞅着苏璃说道:“这和解奏章,朕凭什么签?
杀我将士,夺我城池,屠戮大靖百姓!”
说完拿起御龙台上的和解奏章,扔向文武百官。
“朕晚年老了确实有些糊涂,但朕不是傻逼!”
“陛下.......”妖妃苏璃软糯的声音传来,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周翊的腰,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然而,下一秒,一道震怒无比的声音响彻朝堂!
“滚!”
周翊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踹向苏璃的小腹。
“啊!”
妖妃苏璃一声惨叫,从御台上滚落,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再无半分贵妃仪容。
她美眸瞪大,惊诧无比的看着周翊,狐媚的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寒意。
“陛.....陛下......”周围的太监宫女,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尽数震撼,瞠目结舌!
周翊余怒未消,沉声道:“传两位皇子,速去!”
不多时,脚步声急促响起。
二皇子周御天一袭月白长衫,手持兵书,神色匆匆,周身带着儒雅沉稳之气。
而跟在他身后的大皇子周御龙,却是衣衫不整,衣襟大敞,露出大片胸膛,脸上还印着鲜艳的唇印,脚步虚浮,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脂粉气息,一看便知是刚从温柔乡中被唤出。
“儿臣参见父皇!”
二人行礼,二皇子身姿挺拔,大皇子却有些摇晃。
周翊看着周御龙这副模样,怒火再次涌上心头,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看看你这副德行!
赵国犯我边境,将士尽亡,你却还在沉溺女色!”
大皇子周御龙脸色一白,慌忙整理衣衫,支支吾吾道:“父皇息怒,儿臣......儿臣这就......”“够了!”
周翊打断他的话,目光又转向二皇子周御天,“御天,你说说,如今该如何应对赵国?”
二皇子周御天上前一步,神色冷静:“父皇,赵国此次突袭,必有谋划。
儿臣以为,应先派人探查其兵力部署与后援情况,同时加固南线其他城池,以防其进一步进犯。
再者,粮草军械需尽快筹备,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
大皇子周御龙此时也稍微镇定下来,不甘示弱地说道:“父皇,二弟虽有道理,但太过谨慎。
儿臣愿领精兵,即刻南下,定能以雷霆之势夺回烬阳城,让赵国知道我大靖的厉害!”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支持两位皇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通报声响起:“赵国使者求见!”
“哼!”
周翊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宣!”
片刻后,赵国使者昂首阔步走进大殿,脸上带着傲慢的笑意:“大靖陛下,我王说了,只要您肯割让南线三城,再奉上岁贡百万两。”
“从此不称天子,另献出大靖的两位皇子妃苏昭月、姬月儿入赵,为妾!”
他故意拖长语调,“否则……我赵国铁骑,定将踏平京都!”
“放肆!”
大皇子周御龙怒喝一声,腰间佩剑己然出鞘三寸,“小小赵国,也敢在我大靖朝堂上大放厥词!
信不信我现在就取你项上人头!”
赵国使者却丝毫不惧,反而仰天大笑:“大靖如今内有妖妃霍乱朝纲,外有强敌环伺,灭亡不过是早晚之事!
识相的,就赶紧答应我王条件!”
此言一出,周翊浑身气血翻涌,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二皇子周御天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父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苏璃不知何时己从地上爬起,她眼神闪烁,拖着受伤的身子,娇声说道:“陛下息怒,或许这议和之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商量?”
周翊猛地甩开二皇子搀扶的手,眼中血丝密布,怒视着挣扎起身的苏璃,龙袍下的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还要朕拿什么去商量?
拿皇子妃的清白,还是大靖的尊严?”
苏璃踉跄着跌坐在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柔声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住口!”
周翊抓起案上的玉玺狠狠砸向地面,玉碎声响彻大殿,“来人!
将苏璃拖下去,再锁进寝宫!”
几名侍卫如狼似虎上前,苏璃尖锐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丞相——张燚弯腰捡起碎片,浑浊的老眼扫过两位皇子:“陛下,这玉玺......怕是不祥啊。”
他故意拖长尾音,苍老的手指抚过裂痕,“想当年太祖开国,传下的玉玺可是完整无缺......”赵国使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大靖天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您若执意开战,我王己与地狱门、齐国结盟,不出半月,数万大军将兵临城下!”
此言一出,殿内百官脸色骤变,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恐惧。
就在此时,户部侍郎突然踉跄着上前,官服己被冷汗浸透:“陛下!
半月前就有风闻,说赵国与......与那‘地狱门’有书信往来!
当时老臣以为是谣传......”他话音未落,赵国使者己放声大笑。
二皇子周御天突然上前一步,将兵书重重拍在地上:“我愿立下军令状,领五万玄甲军驰援南线!
赵国虽有盟友,但各地关隘易守难攻,只要截断其粮草补给线……”“够了!”
大皇子周御龙突然扯开凌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旧伤疤,“玄甲军是父皇亲卫,怎能轻易调离京都?
还是让我率飞虎营出征!
我飞虎营个个以一当十,定能踏平赵国!”
他说话时,脸上的唇印随激动的神情微微颤动,与二皇子的沉稳形成鲜明对比。
周翊盯着两个儿子,苍老的面容阴晴不定。
殿外突然传来闷雷,暴雨倾盆而下,雨水顺着琉璃瓦冲刷而下,仿佛预示着大靖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就在此时,丞相——张燚拄着拐杖颤巍巍出列:“陛下,老臣以为,两位殿下所言皆有疏漏。
如今最紧要之事,是先稳住南线人心。
老臣愿亲自前往楚州,联合当地豪强募兵筹粮,为大军开道!”
“好!”
周翊重重一拍扶手,“传旨:周御天为征南大将军,统领八万大军;周御龙为副帅,率飞虎营随行。
三日后誓师出征!
至于赵国使者……”他眼中闪过寒光,“将其斩首,送回赵国!
告诉赵主,大靖的刀剑,比他的野心更锋利!”
噗通—噗通—使者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脸上的肌肉也因为震撼而不住地颤抖!
“你......”“陛下,不可,不可!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朝中大臣见周翊要杀人,纷纷上前出言劝阻。
周翊见状喊道:“萧,何在?”
赵国使者说道:“请你三思,若外臣不归,赵国锐士不日将踏平京城,大靖顷刻间便灭了.......不!
不!
天子......陛......”唰!
湛卢落下!
使者的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冷,好似落入冰窟窿中一样!
视线之中,上下颠倒!
他的头颅高高飞起,双眼充斥着无尽的愤恨、懊悔、震惊还有浓浓的畏惧,这才是真正的大靖天子吗?
竟如此杀伐果决!
最后一抹剪影,便是不知何时出现萧手持剑的模样,霸道,无双!
使者的身体重重倒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请诸公记住朕接下来要说的话。”
周翊扫视一周。
满朝文武顷刻收声,望着金銮殿中的那颗人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泱泱大靖,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
“赵马敢踏我山河,我便斩其马首,踏平赵都!”
周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
二皇子周御天与大皇子周御龙对视一眼,眼中各有算计。
暴雨声中,一场关乎皇位与江山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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