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初秋的深夜,细雨如丝,笼罩着这座二线城市的街巷。
江边的老码头,废弃的仓库在昏黄路灯下显得萧索,锈迹斑斑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
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在诉说这座城市埋藏了十年的血色秘密。
萧然站在码头边,破旧的夹克被雨水浸湿,肩头背着一个磨破的背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枚刻着“龙”字的铜牌——父亲萧天雄留下的唯一遗物。
十年前,江城黑道霸主“龙堂”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萧天雄死因成谜,十七岁的萧然被忠仆推上渔船,逃亡海外。
那一夜,火光冲天,萧天雄的背影成了他最后的记忆。
十年漂泊,他在异国摸爬滚打,学会了用拳头和脑子生存,却始终忘不了父亲临终的低吼:“然儿,活下去,替我守住龙堂的魂。”
如今,他回到江城,带着一腔怒火和满身风霜,却只有两袖清风,落魄得像个流浪汉。
背包里的几百块钱,是他全部的家当;铜牌上的“龙”字,是他唯一的信念。
码头边,一盏路灯忽明忽暗,照亮萧然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的眼神冷峻,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雨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紧握铜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江城的夜色依旧,但物是人非——龙堂的辉煌己被黑鲨帮和赤焰会瓜分,这座城市如今是他们的天下。
远处,轮胎碾过湿地的声音打破寂静。
一辆老式桑塔纳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撑着黑伞走来。
他是老鬼,龙堂当年的军师,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地图,唯独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十年了,小子。”
老鬼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试探,“你还真敢回来?
江城的血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讨的。”
萧然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老鬼,龙堂的魂还在,我爹的命还没还。
我不回来,谁来算这笔账?”
老鬼眯眼打量他,像是掂量这年轻人的斤两。
他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江城变了,黑鲨帮靠毒品和赌场发家,赤焰会靠武力横行。
龙堂的地盘,早被他们吃干抹净。
你爹当年的兄弟,有的投了敌,有的死了,剩下的……哼,怕是也不敢再提‘龙堂’二字。”
萧然低头摩挲铜牌,声音低沉:“那就从头来。
我爹的债,我来讨。”
老鬼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爹的脾气,你倒学了个九成。
可江城的水深,你这落魄样,能翻起什么浪?”
萧然正要回答,码头尽头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
老鬼低喝,拽着萧然躲到仓库旁的阴影里。
几道人影从巷口窜出,穿着黑色皮衣,手中握着短刀,眼神在雨幕中搜索。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黑鲨帮的小头目“刀疤六”,江城街头无人不晓。
他低声咒骂:“妈的,消息说萧天雄的崽儿回来了,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码头!”
萧然屏住呼吸,贴着仓库的铁壁,脑中飞快盘算。
黑鲨帮的动作这么快,说明有人走漏了他的行踪。
他刚回江城,除了老鬼,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他瞥了老鬼一眼,后者眼神阴沉,低声道:“别看我,我可没卖你。”
刀疤六带着人逼近,短刀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萧然知道躲不过,深吸一口气,低声对老鬼说:“你走,我来挡。”
不等老鬼回应,他从阴影中走出,迎上刀疤六的目光。
“哟,萧天雄的种?”
刀疤六狞笑,刀尖指向萧然,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更显狰狞,“十年没见,长得挺俊,可惜命短!”
萧然冷冷道:“黑鲨帮的狗也敢在我面前叫?
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话音未落,刀疤六挥刀砍来,刀风凌厉。
萧然侧身闪过,动作快得如鬼魅,反手抓住对方手臂,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刀疤六惨叫,短刀落地。
其他打手一拥而上,萧然从地上抄起一根生锈的铁管,左挡右格,每一击都精准狠辣。
海外十年的生死历练,让他出手如风,招招致命。
但对方人多,萧然很快陷入缠斗。
一名打手从背后偷袭,铁棍砸向他后脑。
关键时刻,老鬼冲出,手中匕首划过,逼退偷袭者。
两人背靠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刀疤六捂着受伤的手臂,恶狠狠道:“萧然,江城没你的活路!
拿你的人头,有人出钱赏十万!”
萧然一脚踢翻最后一名打手,逼近刀疤六,铁管抵住他咽喉:“说,谁告诉你们我回来了?
说是谁告诉你我回来的,是谁害了我爹的!”
刀疤六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咬牙冷笑:“姓萧的,想知道真相?
自己挖去!”
他话音刚落,巷口冲出一名年轻打手,动作迅猛,挥刀逼退萧然,将刀疤六拽到身后。
小弟,吼道:“六哥,走!
这小子我来挡!”
刀疤六踉跄起身,捂着断臂,恶狠狠瞪了萧然一眼:“这笔账没完,江城迟早埋了你!”
在小弟的掩护下,他带着残余手下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萧然松开铁管,捡起地上刀疤六掉落的一枚刻着“鲨”字的铜牌,与父亲的“龙”字铜牌如出一辙。
他心头狂跳,隐约感到父亲的死因远比想象复杂。
黑鲨帮、赤焰会,刀疤六的隐瞒……江城的夜幕,绝不止表面两个帮派。
雨停了,码头恢复死寂,只剩地上的血迹和断刀。
萧然站起身,握紧两枚铜牌,目光如刀:“老鬼,龙堂还有多少人?”
老鬼沉默片刻,叹道:“死的死,散的散,忠心的没几个。
你爹当年的兄弟,有的投了黑鲨帮,有的被赤焰会收买,剩下的人,怕是也靠不住。”
“那就从头来。”
萧然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爹的债,我来讨。
龙堂的魂,我来守。”
老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想翻盘,得先证明你有你爹当年的种。
这里不是站着说话的地方,走吧。”
两人离开码头,消失在江城的夜色中。
远处,阴影里,一道纤细身影悄然注视。
她穿着黑色风衣,长发被雨水打湿,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转身融入黑暗。
她叫柳烟,身份不明,却仿佛与萧然的归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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