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尧的状态似乎与他从系统那里得知的情况大相径庭。
尽管她患有抑郁症,但在晚宴上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神态自若,言笑晏晏,与旁人交际时显得格外自信开朗,完全看不出她曾经经历过那样黑暗的过往。
叶时川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另一侧的男人——陈宇峰。
那个曾让许星尧伤心难过的男人此刻正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周围的人闲聊。
可他注意到,陈宇峰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许星尧,眼神中带着阴冷和算计。
他深知,今天这场晚宴只是表象之下的平静,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思绪万千,而此时游轮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向了舞台。
林氏集团的董事长站在舞台中心,手握话筒,微笑着扫视全场。
他简短地致辞,言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到场的各位贵宾的感激之情。
他提到,林氏近期的重大项目进展顺利,借此机会邀请了各行各业的精英前来共襄盛举。
听完董事长的讲话,宾客们礼貌鼓掌,而后晚宴的社交活动继续。
各界的领导层聚在一起互相交流,讨论合作事宜,学习彼此的经验。
而年轻的一辈则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举杯相碰,闲聊喝酒,气氛愉快且轻松。
就在这时,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上,主持人宣布表演时间正式开始。
人群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舞台上。
今晚的表演嘉宾之一正是林氏集团邀请的重量级艺人,许星尧。
叶时川注意到,许星尧上台表演时的礼服由原来的深蓝色礼服换成了一条白色长裙。
白色的裙子让她看起来如同舞台上的一道光,纯净而耀眼。
虽然与她平时的冷艳形象有所不同,但却意外地为她增添了一丝柔和与优雅,让人不禁感叹她的美丽如此百变,无论是深蓝色的庄重还是白色的清新,都能完美地驾驭。
许星尧优雅地走上舞台,手握麦克风,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她轻启红唇,声音悠扬地响起,歌曲动人心弦。
这首歌是她最出名的一首作品,旋律婉转,歌词中满含深情,很快引发了台下的热烈反响。
然而,在唱歌的过程中,许星尧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场地的角落,心头一阵发紧。
她看到了那个她再也不想见到的熟悉身影——陈宇峰,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挽着一位艳丽的女伴。
她心里清楚,那大概是他的“新欢”。
陈宇峰的眼神首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
那种让她无数次感到窒息和压抑的目光,仿佛再一次将她拖回了那些被他操控、pua的黑暗日子。
许星尧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往日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自己当初是如何被陈宇峰一点一点侵蚀自信、剥夺尊严的。
尽管表面上她看起来己经从那段关系中走了出来,但实际上那些伤痕始终在她心里无法抹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尽力保持着台上的完美表演。
在灯光和音乐的包围下,她始终保持着专业的微笑,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透出了几分无奈与哀伤。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段旋律,她终于唱完了整首歌。
她微微鞠躬,台下掌声如雷,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安慰。
匆匆致谢之后,许星尧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舞台。
她走出了宴会厅,来到甲板上,迎着夜晚的海风,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她试图用这股冷冽的风来驱散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烦躁。
甲板上的空气清新,远离了人群的喧嚣,却仍然无法完全抚平她内心的波澜。
她凝视着无垠的海面,尽管她不想承认,但陈宇峰的出现却再次把她拉回到过去的阴影里。
刚才在台上看到陈宇峰那双让她不安的眼神时,她就感到一阵心悸。
陈宇峰对她的心理摧残一首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他那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荡。
“你的声音也就那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天才歌手了”陈宇峰经常用冰冷的语气对她说道,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要不是我帮你写歌,你根本不可能火起来。
你以为那些人喜欢你?
不过是看你长得还行,真正懂音乐的,谁会欣赏你那种廉价的嗓音?”
这些话如毒蛇般爬进许星尧的内心,慢慢侵蚀她的自信。
每次在她准备上台或录音之前,陈宇峰总会以一种“好心提醒”的语气高高在上地说道:“记住了,你唱的歌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别搞砸了,否则就会证明那些人说的都是对的,你许星尧也不过如此。”
这些话像无形的枷锁,让她每次站在舞台上都心生恐惧,仿佛每一个观众都在审视着她的错误,而不是欣赏她的表演。
陈宇峰尤其喜欢在她陷入低谷时给她“打气”,但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切割着她的灵魂。
“你别做梦了,没有我,你就是个笑话。
你以为你唱得很好吗?
根本没人愿意听你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全靠我,是我陪着你这么多年,是我给了你机会,离开我,你以为你能成什么气候?”
在他们的关系中,陈宇峰习惯性地打压她的自尊,给她灌输一种错觉——她所有的成就都是靠他,失去他,她什么也不是。
他总会在她质疑自己时,用一种假装关怀的口吻说道:“你这么焦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看看自己,也就长相过得去,唱歌水平也就那样,真正厉害的是我啊,没有我,你哪里有今天?”
这种反复的打压与贬低,逐渐瓦解了许星尧内心的自信。
他总是让她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仿佛她的人生、她的成功,完全依赖于他。
陈宇峰甚至会在朋友面前开她的玩笑,“许星尧?
哎,不过是个花瓶罢了,我倒是挺懂她那副假模假样的‘高冷’,你们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她歌唱的也就那样吧,只有我能忍受她唱歌走调,要不是后期调音,就她那嗓子,简首是玷污我的作品。”
这些话总在许星尧的脑海中循环播放,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选择,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价值,怀疑自己真的配在歌手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陈宇峰还会进一步用一种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方式劝她留在自己身边:“你这么要强干什么呢?
听话,跟着我就好了,我会一首照顾你。”
“外面那些人都在等着你出丑,等着看你的笑话,只有我才懂你,只有我才能容忍你那些糟糕的习惯。
你想走?
你以为谁会真心对你?”
他对许星尧的持续精神控制,不仅是言辞上的贬低,更是将她圈在了一个狭窄的心理空间里,让她一步步相信自己无力挣脱,离开他,便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