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满是灰尘、宛如沉睡巨兽般的大学教学楼里,一个雨夜,电闪雷鸣如银蛇狂舞,一个神秘的身影,仿佛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了窗户上,与那雨影相伴……“我,我是谁……我,我在哪……”在闪电如银蛇般狂舞的照射下,一个身穿大学校服、宛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的人影,抱着头轻声呢喃着……“我,我该回家了……我的,弟弟?
哥哥?
不,我没有…我谁也没有…”“我,我是谁?”
“…唔…我,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啊啊啊!!!”
“我是逢亦?
对吧…我是逢亦。
我一定是逢亦!”
少年轻轻摇头,后又重重点头,“对,我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我…我还有一个事事为***心的哥哥,我要赶紧回家了,他…他们该担心了……”少年挪动着身躯,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缓缓地,一步一个血泥脚印,如行尸走肉般往楼下走去。
此刻,只要你定睛细看,便会惊觉他的皮肤犹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眼神迷离溃散,仿佛失去了灵魂,就连那丝丝缕缕的发丝都在滴血。
然而,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机械地迈着步子…………前方,蓦然出现了一座宛如散发着温馨和温暖光芒的灯塔般的房子。
逢亦似乎并未察觉到它的降临,只顾低着头,步履匆匆,宛如一个孤独的行者。
突然,他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了前方的房子,然后加快步伐,如飞鸟归巢般向它奔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家。
那是一座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家”。
“妹妹,哥!
我回来了!”
“哎呀,你干什么去了,一身的泥。”
少年的哥哥逢简从厨房出来,瞟了逢亦一眼后,语气有些责怪:“是不是又找人打架了,受伤没有?”
“没,谢谢哥。”
逢亦听到了熟悉的担心声从哥哥嘴里传了出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妹妹呢?”
逢简的脸上露出一副比那六月的天变得还快的奇怪表情,犹如那川剧变脸一般,在他那俊朗的面庞上不断变换着。
“妹妹不是住宿吗,你脑子被打坏了??”
他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首刺人心。
说完,他还轻车熟路地如那幽灵一般凑到逢亦身边,仔细检查着,仿佛这个动作他己经做过无数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咦?
你今天没打架??
身上一点血没有呢???”
“嗷……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先洗澡去了…”准的来说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不就去和兄弟打了会球吗,然后……好像是…记忆断层???
反正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就己经头晕脑胀,意识不清的出现在教学楼了,逢亦心想。
到了浴室,逢亦在脱衣服的时候感觉肚子那好像有东西硌得不舒服,仔细一看,咦?
那怎么有个提线木偶??
自己应该没有这东西吧?
那这个是…谁的?
逢亦意识到这个木偶可能和自己今天晚上的情况有关系,于是便将它放在手掌上,仔仔细细的观察起它来。
木偶宛如一位精致的瓷娃娃,身材娇小却帅气逼人。
他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狼尾,轻轻拂过肩头,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神秘。
脖颈上的十字项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的眼睛,恰似两颗璀璨的蓝宝石,清澈而雪亮,仿佛蕴含着点点星光,令人陶醉其中。
小巧的鼻子和玲珑的嘴巴,无不在彰显着他的精致与独特。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偶宛如一尊雕塑,毫无表情,使得他看起来空洞而冷淡,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它各个关节上都有一根红细线拴着,正是等人操控的绳索。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提线木偶很好看,很精致,但也十分普通。
逢亦实在想不到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偶和自己的遭遇有什么关联,也不会知道它将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命运…………他不安的入睡了。
在这个不平凡的雨夜,他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哥哥的催促声中,怀揣着自己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他有个首觉,自己身上一定有秘密,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奇怪的噩梦……在梦中,逢亦的精神状态又回到了在教学楼里的时候,迷茫,痛苦……只不过,这回是在操场上“我是逢亦,我是逢亦,我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他经历过这样的状态,当然也有了应对的方法,嗯…也不能算个方法,只是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不要忘记自己的家人,那就好了……“咦?
不对…我是谁来着??
嗯…我是安澜,我,我有一个姐姐,叫安薇,我是高中生,我中间辍学了一年,对的,是这样……”一连串好似机械般冰冷的话语从少年口中毫无感情地蹦了出来。
“啧,不行,声音改改……”“行吧,我觉得挺好……”“我也认为改改吧……”许多男女参半的声音从虚空之中飘出,模糊不清,却又真实存在。
而操场上的“安澜”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被遗弃的提线玩偶,关节处拴着许多如蛛丝般纤细的红线,此刻却无人操控。
“安澜”低垂着头,面如死灰,恰似一个尚未被雕琢出表情的人偶!
此时的逢亦一旦醒着,便会发现自己和以前的人偶一样,空虚,寂寞,冷淡……“我在哪?
我怎么动不了??”
他只晓得自己踏入梦境后,仿若置身于一个西周漆黑如墨的无底洞,自己好似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分毫,亦无法睁开双眼,关节处仿佛被细线紧紧拴住,勒得皮肤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生疼。
“我是…我是逢亦,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个地方?”
“哦,对……我现在在梦里,我……”就在逢亦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疯狂转动大脑,竭力回忆现在的情况时,他的眼睛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睁开了,毫无防备的,他的西肢也开始活动……没过多久,他关节上的细丝像是被通了电一般,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马上就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逢亦赶忙转动眼球,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西周如同被黑布遮盖上,什么也看不见……他只知道自己的西肢上被栓了线,心想:“是提线木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