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清脆的敲击声宣告着亭默命运的束缚,此时此刻,他正在黑暗的押送车中。
押送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与他的心共同抖动着。
墨色中,看不清的面色轮廓上的绝望第一次具体化。
数个小时前,他还在那“正义”的法庭上。
“……被告是否还有证词”“……没有……”一次沉默。
“绝望……是什么感受……”漫长岁月几十载,欢愉之后的回旋镖终于以绝望之姿击中了亭默。
5年的岁月将消于孤独,无尽又短暂的路程,他享受着这仅剩的时间,试图延迟这到达的时间。
但路终有尽头。
押送车很快就到了监狱,停了下来。
沉沉的光线刺入押送车厢,亭默手慢慢抬起,眼神低垂微眯,墨色的虹膜没有一丝光彩。
他缓缓地踏出车厢,双脚刚一着地,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双有力的大手便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负责押送他进入监狱的狱警,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而犀利。
就这样,他被两名狱警押解着,一步一步朝着那座被人们称之为“无风之地”的监狱走去。
这座监狱高耸入云,西周的墙壁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无比,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
当走到监狱门口时,他被要求站在一面墙边照相留档。
相机的闪光灯闪烁起来,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紧接着,一道强劲的水流从高压水枪中喷射而出,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冰冷刺骨的水击打在他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却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穿上狱服,来到了他的“新家”。
他轻轻地坐在下铺,整理一下,便躺了上去,盖上被子,却寻不到一丝温暖。
他对面床上铺的人盯着他,笑了笑,便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冤枉的……”亭默沉默了一会,语气低沉。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人突然语气暴躁,盯着亭默。
亭默也被吓了一跳,只好说了出来:“故……故意杀人罪,5年。”
“这才对嘛~”那男人又突然笑脸盈盈,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未发生,“我叫嘉适。”
“我叫亭默。”
亭默说道。
在嘉适的下铺,躺着一个男人,他盯着亭默,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进监狱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那个人好奇地看着亭默。
但他真的没什么反应吗?
“我叫宸鸿……”下铺的那个男人还未说完,亭默就小声地哭了起来,并小声地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冤枉的……”“我……想……回家……”亭默在他的床铺上不停地自言自语,豆粒大的眼泪与每一句抱怨同出。
但宸鸿与嘉适等3人并未惊讶,这似乎是每一个进监狱的人的常态,只是安静地听着亭默说着说着。
他们并未觉得亭默是被误判的,毕竟这概率是多么渺小,好似在沙漠中寻找一片汪洋。
但亭默是不幸的,他正是这一片汪洋。
“尽他哭吧,适应几天就好了。”
嘉适说着,并看向亭默上铺的男人,“你觉得他是被冤枉的吗,鹏溅?”
宸鸿打断了嘉适,说道:“可能吗?”
语气愉悦,似嘲笑一般。
鹏溅并未理他们,他明白这是在暗讽他,他在入狱当天也如亭默一般。
鹏溅在床铺上继续写作,他己经在监狱中混了一个写报的工作。
“鹏溅!”
嘉适生气地说着,喜怒无常的性格可能和他的家族精神病史有关。
鹏溅仍未理他,专心写作。
气急败坏的嘉适窝囊地钻进被窝并“哼!”
了一声。
整个寝室终于安静下来,亭默也在碎碎念中沉默,睡去。
梦中,他走在一片青草地上,自由欢快地跑着。
但一只大手抓紧了他,拽进了深渊。
亭默即将面临的,是“无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