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临前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我握着燧石矛的手掌沁出薄汗。
那只受伤的赤鹿就在前面,它脖颈的伤口正在把血珠洒在发光的苔藓上,像是星子坠落人间。
环形山谷突然震动起来。
苔藓的幽蓝光芒变得刺目,我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三只金属巨鸟撕开铅灰色云层,它们腹部流淌着熔岩般的光,降落时掀起的狂风卷起我的兽皮衣。
赤鹿发出濒死的哀鸣,在强光中化作焦黑的骨架。
我趴在地缝里,直到地面停止震颤。
空气里有烧焦的毛发味,还有某种从未闻过的清冷气息,像是把初雪和铁器一起碾碎的味道。
巨鸟沉默地伏在环形山中央,外壳正在褪去红光,变得和月光下的溪水一样苍白。
"岩!
不要过去!
"身后传来阿姆的尖叫。
她抓着占卜用的龟甲追来,骨串项链在奔跑中哗哗作响,"那是天神降罪!
"但我的脚已经踏上发烫的岩石。
有什么东西在巨鸟腹部闪烁,比最纯净的黑曜石还要光滑的表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当我的指尖碰到那片冰冷时,奇异的花纹突然活了,顺着血管爬上小臂,在皮肤下游成发光的溪流。
"认知协议启动。
"虚空中有声音直接刺入颅骨,"检测到碳基生物,开始清除记忆......"剧痛让我跪倒在地。
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巨鸟裂开一道缝隙,走出浑身裹着银光的人形。
它没有五官,额头嵌着第三只眼睛,那瞳孔是不断旋转的星云。
"原住民。
"星云眼用我们的语言说话,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耳语,"你们不该看到星舰。
"阿姆的骨刀砍在银光上迸出火星:"恶灵!
离开我们的圣地!
"她脖子上青筋暴起,古老的战歌在谷底回荡。
更多族人举着火把涌来,跳动的火光在金属外壳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星云眼抬起手指,最前面的勇士突然僵直倒地,七窍流出蓝血。
我摸到腰间的燧石刀,却发现之前捡的金属碎片正在发烫。
当刀刃划过碎片时,一串火星溅在星云眼身上,那些银光居然开始剥落。
"反物质涂层受损!
"它第一次发出类人的惊叫。
褪去银光的躯体露出淡紫色皮肤,三只眼睛慌乱地眨动。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天神"在害怕。
暴雨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