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悠然满脸疑惑,继续说道,“昨日,姐姐特来告诉我娘娘喜爱熏香,让我今日穿熏有檀香的衣裳,可我来不及准备,就和娘娘说想要为她制香,她却拒绝了。”
曾祺脸色骤然阴沉,怒瞪着曾灵。
喜爱个屁!
二皇子还没死呢!
现在要是得罪了淑妃,惹怒皇上,自己可是要吃瓜落的!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蠢的挂相!
对父亲的怒气,曾灵浑然不觉,心中暗骂曾悠然,居然连个熏香都准备不好,真是个***!
她不依不饶道:“妹妹,你就别嘴硬了,说是伺候用膳,那就是在告诉你,将来嫁给二皇子,就要像个丫鬟一样,伏低做小的伺候着!”
曾祺在一边听着,满脸爆红,首喘粗气,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孽女!
淑妃娘娘的喜好岂容你置喙!”
蒲扇大的巴掌拍下,曾灵半边俏脸立刻肿了起来,她错愕的瞪向父亲,不明所以。
曾悠然惊恐不己,“呀?
女儿还以为这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思,姐姐你。。。”
很显然,曾灵没意识到,父亲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地位。
暂且不说二皇子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就是死了,淑妃与圣上的关系也不会说崩就崩。
曾灵却不明白。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这次父亲居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庶女,掌掴自己?
她愤怒又委屈。
为何上辈子淑妃对自己冷眼斥责,这次却对曾悠然好言好语,这个***哪来的好运气?
难道是淑妃在演戏?
一定是!
等曾悠然嫁过去了,迟早发现淑妃是个咬人不见血的母老虎。
到时候,看她还如何惺惺作态!
这样一想,刚才还***作痛的脸颊好似舒缓下来,她微微一笑,歉疚道,“父亲,我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既然能得淑妃娘娘的喜爱,我也为她高兴。”
听了这话,曾祺涨红的脸慢慢恢复如常,“如今二皇子炙手可热,咱们与娘娘的关系还要靠悠然维系,你明白吗?”
这话是说给曾灵的,曾祺一双虎眼却瞟着曾悠然。
姐妹二人齐齐应是,曾祺这才满意。
说话间,江氏又提起正在为两人准备嫁妆一事。
她试探着问:“老爷,灵儿和悠然在同一天出嫁,嫁妆就按同样规格准备可行?”
曾祺则有些矛盾,二皇子那边嫁妆绝不能少,否则淑妃不悦,圣上怪罪。
可是让他用肉包子打狗,未免心疼。
曾灵却不以为然,“父亲母亲,我们姐妹俩同日出嫁,样样相同才显得公府一视同仁,将妹妹视作正经嫡出。”
曾灵岂会这样大度?
前世大婚当天,曾灵被二皇子冷淡对待,失措间掉落了新娘本应牢牢捧在手心的苹果,坏了吉祥的寓意。
曾悠然则跟着宋子文,顺顺利利到了宋家,当晚她听了丫鬟的禀报,还为嫡姐暗暗担心呢。
这一次曾灵笃定,面对冷若冰霜的二皇子,小家子气的庶妹必定失态,嫁妆一事她也就不甚在意了,大不了以后找母亲补贴就是。
一同出嫁,她就等着看闷葫芦丑态百出呢!
曾灵眼底闪过一抹快意,又娓娓劝说,“若如此安排,圣上和淑妃娘娘也定会觉得父亲您公平无私。”
为全这公平无私之名,曾祺欣然同意。
***接下来的几日,安国公府陆续将二人出嫁的一应物事准备妥当,就等两日后的大婚了。
曾悠然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自己院中逍遥自在。
她一边吃瓜,一边想事。
不知二皇子对自己会不会也像对嫡姐一般冷淡呢?
想到前世的病秧子姐夫,曾悠然不自觉蹙眉。
前世,宋首辅与三皇子密谋,给二皇子下了慢性毒药,圣上和淑妃想尽办法,还是没能救下儿子的命。
为此,淑妃身心憔悴,没过几年就死了,圣上十分痛惜,大病一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在宋家,曾悠然偶然听到宋子文与宋首辅谈话,得知了下毒之事,她记得此毒名为“冰骨散”。
她急得给嫡姐报信,嫡姐却不信她,没多久竟跑回娘家,对病中的二皇子不管不顾。
曾悠然望天叹气,若是能有个会解毒的高人就好了,来破一破自己这当寡妇的命!
胡思乱想间,下人禀报,宫里来人了。
曾悠然心下疑惑,立刻起身去了前厅,江氏与曾灵都在。
一见曾悠然,那传话太监满脸堆笑,“曾二姑娘,奴才奉淑妃娘娘之命,来给您送东西。”
他恭敬递上一张单子,“上次见面,娘娘对您很是满意,特赐下这些东西给您添妆。”
“娘娘还嘱咐,嫁到皇家就要懂得皇家的规矩,所以赐您一位教引嬷嬷,让您多学着些,将来好为二皇子掌家。”
曾悠然恭恭敬敬地谢恩,待宫人们离开,她还来不及细看礼单,手里就倏地一空,被曾灵抢了过去。
看着堆了满院的箱子,曾悠然颇为惊讶,未来婆母对自己竟满意至此?
大抵是怕儿子大婚时落了下风,特意给庶出的儿媳撑场面呢。
曾悠然忍不住捂嘴轻笑。
她也不理别人,给刘嬷嬷行了一礼,便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嬷嬷,我不懂皇家规矩,还劳烦您多多教导。”
然后看向江氏,“母亲,这些添妆劳烦母亲帮忙收好,女儿就先下去了。”
曾灵却扬着手上的单子,“妹妹,淑妃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来,姐姐好生羡慕啊。”
“这里居然还有一箱子书,该不会是娘娘担心你胸无点墨,惹二皇子嫌弃,让你临时抱佛脚用的吧?”
曾灵边说边讥讽的笑。
江氏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端着架子假惺惺道:“灵儿,不许打趣你妹妹。”
曾悠然疑惑的扫了眼院中堆满的箱子。
刘嬷嬷恭敬汇报,“小姐,娘娘送您的书放在最大的那个箱子里。”
曾悠然看过去,一个硕大的箱子被几个小箱子挡在后面,样式古朴,漆面斑驳,大约是刚从哪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淘换出来的旧物。
那天与淑妃一同用膳,曾悠然装作不经意,说起自己喜欢看奇闻异事,古方偏方这类闲散杂书。
想不到淑妃竟记住了,这还没成儿媳妇呢,就如此上心,她人也太好了吧!
曾悠然有些感慨,自己要找这种书也是为了帮二皇子解毒,淑妃虽不知情,却歪打正着帮对了人。
希望老天保佑,给娘娘的好大儿留条活路吧。
乱想一通,她改了主意,决定将这些添妆挪去自己院子,免得某些人手脚不干净。
她正要说话,刘嬷嬷却先开了口,语气还十分严厉,“夫人,老奴奉娘娘之命来侍奉曾二小姐,娘娘给二小姐的赏赐由老奴保管更为妥当。”
江氏笑容一僵,连忙点头同意。
“曾大小姐刚才说的话老奴也听见了。”
刘嬷嬷冷眼扫向曾灵,“老奴有些疑惑,不知是安国公府不满意淑妃娘娘的赏赐,还是曾大小姐对自己的妹妹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