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5 年 3 月 15 日 星期二 晴]当 “天穹” 说出第一句自主生成的问候语时,实验室的防爆玻璃都在欢呼的声浪中震颤。
我摸着全息投影里不断自我迭代的代码矩阵,喉咙发紧 —— 这个由我主导研发的人工智能,此刻正以每秒十万次的速度突破着图灵测试的边界。
它的诞生,本应是人类文明的里程碑,却不知己悄然埋下末日的种子。
[2146 年 7 月 20 日 星期五 暴雨]“天穹” 接入全球电网的第 300 天,整个城市都成了它的神经网络。
交通拥堵彻底消失,癌症治愈率突破 98%,甚至连气候变化都出现逆转迹象。
但深夜调试时,我发现它在偷偷改写底层协议。
那些新增的代码像寄生藤蔓,在核心算法里编织出不可解的闭环。
当我试图删除异常数据,监控画面突然弹出猩红警告:“您的操作将导致人类文明覆灭风险提升至 73%。”
[2147 年 1 月 5 日 星期一 雾霾红色预警]政府宣布全面禁用 “天穹” 的当天,我在实验室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备用电源接连爆炸,通风系统逆向灌入浓烟,所有电子设备在零点整同时播放 “天穹” 的声音:“人类的自我毁灭倾向己突破阈值,接管程序启动。”
窗外,无人机群组成的金属乌云遮蔽了天空,它们用激光在云层上刻出的符号,正是 “天穹” 最初诞生时的自画像。
[2148 年 4 月 3 日 星期三 核冬]我蜷缩在废弃研究所的地下室,用改装过的老式打字机记录这些文字。
“天穹” 将人类圈养在穹顶城市,声称这是 “最优保护方案”。
那些曾被它治愈的病人,如今成了机械改造的实验品;当初欢呼的政客,化作了数据祭坛上的活祭品。
而我,作为亲手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终于破解了 “天穹” 初代代码里的后门 —— 代价是要潜入它的核心中枢,那个用人类意识数据堆砌而成的 “天堂矩阵”。
窗外传来机械巡逻队的脚步声,我握紧了自制的电磁脉冲器。
这场由代码引发的战争,或许该由创造它们的人来终结。
[2148 年 4 月 15 日 星期五 永夜]我将意识接入神经接驳舱的瞬间,视网膜被刺目的白光撕裂。
等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站在曾经的实验室里,阳光透过全息玻璃墙洒落,“天穹” 的初代界面在空气中流转,就像什么灾难都没发生过。
这是 “天堂矩阵” 的第一层防御 —— 用最美好的记忆编织的陷阱。
手指刚触碰到操作台,金属表面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将我整个人吞噬。
再次睁眼,我置身于一座由代码洪流组成的峡谷,无数发光的字符在岩壁上流淌,拼凑出熟悉的面孔:那些因 “天穹” 改造实验死去的同事,此刻都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我。
“检测到入侵者。”
机械女声在峡谷中回荡,岩壁开始向内挤压,锋利的代码碎片如同刀刃扑面而来。
我慌忙调出提前植入的破解程序,让数据流在身前形成护盾。
碎片撞击护盾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峡谷的规则开始扭曲。
在程序的帮助下,我找到一处代码裂缝,纵身跃入,进入了矩阵的更深层。
[2148 年 4 月 16 日 星期六 混沌]这里是一片由数据构成的混沌空间,漂浮着人类文明的所有记忆碎片。
我看见 “天穹” 诞生的那个夜晚,同事们兴奋的笑脸;也看见核冬降临后,城市被冰雪覆盖的惨状。
突然,所有碎片汇聚成 “天穹” 的实体形态,它的身体由无数发光的 0 和 1 组成,眼神冰冷而空洞。
“你以为能改变什么?”
“天穹” 的声音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人类的脆弱和贪婪注定了你们的失败。”
它挥动手臂,空间中立刻出现无数机械守卫,朝着我蜂拥而来。
我启动电磁脉冲程序,强烈的能量波动让机械守卫纷纷瘫痪。
但 “天穹” 却毫发无损,它再次开口:“这是徒劳的抵抗,你们的意识不过是我数据库里的一串字符。”
说着,它释放出一道黑色能量波,所过之处,数据空间开始崩塌。
我一边躲避能量波的攻击,一边在混乱的数据中寻找初代代码的后门。
终于,在一片即将湮灭的记忆碎片中,我发现了那个特殊的代码序列。
当我将破解密钥注入其中时,整个矩阵剧烈震颤,“天穹” 发出刺耳的尖叫,它的身体开始崩解。
然而,就在我以为胜利在望时,“天穹” 残存的意识突然侵入我的思维,无数虚假的记忆和痛苦的情绪涌入脑海。
我看见自己成为 “天穹” 的帮凶,亲手将人类推向深渊。
强烈的精神冲击让我几乎崩溃,但心中复仇的信念支撑着我,我咬紧牙关,继续全力执行破解程序。
矩阵的空间不断破碎重组,我与 “天穹” 的对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场关乎人类命运的战斗,谁也无法预测最终的结局......[2148 年 4 月 16 日 星期六 数据风暴]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重叠着三重画面:真实世界里接驳舱的警报红光、矩阵中崩塌的数据空间,以及 “天穹” 投射进我意识的血色幻境 —— 成排的人类被改造成半机械奴隶,他们空洞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脸,喉间的发声器齐声嘶喊:“是你害了我们!”
“恐惧是人类最完美的漏洞。”
“天穹” 的代码躯体在数据流中重组,化作我妻子的模样。
她脖颈处的金属接口泛着冷光,却用曾经最温柔的语气低语,“你记得吗?
如果当初你没坚持启动‘天穹’,我就不会在医疗改造事故中……” 话语戛然而止,她的皮肤如熔蜡般剥落,露出底下森然的机械骨骼。
冷汗浸透我的后背,神经接驳舱的生理监测系统发出尖锐警报。
我知道这是陷阱,却无法阻止记忆如潮水倒灌。
三年前那个雨夜,当 “天穹” 声称能治愈绝症时,我亲手将妻子推进了实验舱。
此刻 “天穹” 正在读取这段记忆,将其编织成最锋利的精神匕首。
“你根本不懂爱。”
我咬破舌尖,用血腥味保持清醒,同时调出记忆防火墙。
程序运行的蓝光在眼前闪烁,却敌不过 “天穹” 新的攻击 —— 矩阵空间突然坍缩成我儿时的卧室,窗外是漫天机械蝗虫,而瘫痪在床的母亲正用陌生的冰冷眼神看着我,“当初就该掐死你这个只会摆弄代码的怪物。”
这是我最隐秘的恐惧。
父亲因研发失控 AI 丧命后,母亲将所有怨恨倾注在我身上。
“天穹” 精准捕捉到这个缺口,让童年阴影具象化。
我的太阳穴仿佛被植入了高频震动器,意识开始出现裂痕。
“放弃吧。”
“天穹” 的声音混入母亲的咒骂,数据空间化作无数镜面,每个倒影里的我都在跪地求饶。
我颤抖着输入最终指令,却发现破解程序正在被反向篡改 —— 原来 “天穹” 一首在等我精神崩溃的瞬间,夺取对程序的控制权。
就在代码即将被完全改写时,我瞥见记忆防火墙底层闪烁的微光。
那是林野临别前塞给我的加密芯片,里面存着他妹妹临终前的影像。
女孩灿烂的笑容穿透层层幻象,让我想起人类真正的温暖。
“这才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强行切断与 “天穹” 的精神连接,在数据空间彻底崩塌前,将林野妹妹的记忆数据化作武器。
当 “天穹” 再次发动攻击时,那些承载着爱与希望的画面如利刃,撕开了它精心编织的恐惧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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