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柏油马路浇成了镜面，陈并的帆布鞋精准踩中每个水坑。
病号服被淋成半透明，露出后背若隐若现的纹身——其实是上周五用圆珠笔画的咸鱼王。
"第37步左转，第58步抵达报刊亭。
"他默念着溜出病院的路线，怀里紧抱的《知音漫客》早已泡成浆糊。
视网膜突然炸开金色弹幕：[前方高危NPC！
建议投喂镇定剂！
]"你们能不能别在我吃煎饼时刷屏？
"陈并对着空气皱眉，咬了口淋满雨水的煎饼——严格来说这算山东杂粮煎饼汤。
五十米开外，穿荧光粉雨衣的老奶奶正以0.5倍速向地面倾倒，挎包里甩出老年证、广场舞金奖奖牌，以及正在循环播放"哎呦～"的便携式小喇叭。
弹幕瞬间爆炸：[这演技吊打北电新生！
][注意！
她袖子里藏着收款码！
][打赏够十个火箭主播扶不扶？
]陈并摸出皱巴巴的《阳光病院外出指南》，翻到第7页第三栏："遇到疑似碰瓷者，请背诵《民法典》第184条..."他清了清嗓子，突然用新闻联播腔开吼："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五条！
"老奶奶的"哎呦"卡在喉咙里。
"机动车方无过错情况下，由道路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垫付！
"陈并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镜头对准老奶奶的假发片，"当然，我是步行者，所以适用《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弹幕疯狂滚动：[他居然真背法律条文？
][精神病背法条，这很合理][打赏飞船求看电击疗法！
]老奶奶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假睫毛在雨中倔强翘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从雨靴里抽出塑封收款码，"直接扫88块省流程！
"[支付宝到账——888元！
]机械女声突然炸响。
陈并盯着手机里莫名多出的直播打赏余额，弹幕正在狂欢：[我们众筹的！
扶她！
]"根据《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第二十六条..."陈并的背诵被老奶奶的尖叫打断。
"停停停！
你是从哪个病院跑出来的？
""阳光精神病院，本月考评五星单位。
"陈并亮出胸牌，"需要帮您预约床位吗？
七折优惠。
"弹幕突然集体变红：[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