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红梅劫
景仁宫的琉璃瓦上覆着薄雪，沈清欢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青金石耳坠在腊月寒风里簌簌发抖，将脖颈处新起的红疹磨得愈发刺痛。三日前皇上赐的翡翠镯子正硌着腕骨，冰得像是要嵌进皮肉里。
"沈贵人好大的胆子。"织金马面裙从眼前掠过，苏贵妃的鎏金护甲挑起她下巴，"本宫亲手调制的梅花酥，你也敢往里添东西？"
沈清欢盯着地砖缝隙里凝固的褐色药渣。那是半个时辰前被掀翻的食盒残留，此刻混着化开的雪水，蜿蜒出蜈蚣般的痕迹。她忽然想起食盒底层暗格里的东西——那方绣着连理枝的帕子，原是准备今日献给皇上的。
"贵妃娘娘明鉴。"她听见自己声音像碎玉落在冰面，"这梅花酥的配方......"
"啪！"
檀木板子挟着冷风落下时，沈清欢在剧痛中嗅到一丝异香。姜明月新调的茉莉头油味道，此刻正从苏贵妃的云鬓间幽幽飘来。昨日申时三刻，钟粹宫那位握着她的手往食盒里放红梅，丹蔻染得指尖比花瓣还要艳："姐姐且去，皇上最爱雪中赏梅配茶点。"
殿外忽起骚动。沈清欢透过肿胀的眼睑，看见明黄衣角掠过雕花门槛。姜明月鹅黄斗篷上沾着细雪，正将食盒捧到御前："皇上您瞧，沈姐姐特意备了金丝枣泥糕......"
"爱妃有心了。"帝王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沈清欢盯着食盒边缘那抹朱红漆痕——那是她亲手描的并蒂莲纹，此刻却出现在姜明月手中。
剧痛再度袭来时，她听见苏贵妃轻笑："传本宫懿旨，沈贵人德行有亏，罚俸三月，每日抄录《女诫》十遍。"鎏金护甲划过她渗血的唇角，"就在这廊下抄罢，正好静静心。"
三日后·子时
沈清欢蜷缩在偏殿榻上，铜漏声混着风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