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丝软帐上,小燕子猛地睁开眼,掌心死死攥住绣着并蒂莲的锦被。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龙涎香,铜镜里映出的是梳着双螺髻的少女容颜——她竟真的回到了刚被封为还珠格格的那年!
记忆如淬了毒的银针扎进脑海。
紫薇握着她的手说“知画救过你,永琪该给她个名分”时眼底的算计;老佛爷将如意塞进知画掌心,永琪跪在丹墀下说“皇祖母所言极是”的决绝;还有她小产时,紫薇那句轻飘飘的“没了儿子还能再怀”,与老佛爷的冷笑在耳畔交织回响。
“永琪,你我终究是错付了。”
她对着铜镜扯出一抹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为了所谓的姐妹情、儿女爱,她在这紫禁城的金丝牢笼里折了翅膀,这一世,她要做振翅高飞的孤燕。
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艳,小燕子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调,腰间的玉铃铛叮当作响。
忽见一抹月白身影立于回廊,她瞳孔骤然发亮,如归巢的乳燕般扑过去:“晴儿!”
晴儿稳稳接住她,素手抚过她飞扬的发丝:“当心摔着,今儿怎么这般高兴?”
“有晴儿在,自然是高兴的!”
小燕子紧紧挽住她的胳膊,余光瞥见转角处的永琪与陈知画。
陈知画倚在永琪身侧,眼角眉梢尽是算计,永琪却皱着眉似有不耐。
“哟,这不是五阿哥和陈姑娘吗?”
小燕子故意拖长尾音,扬着下巴走上前,“永琪哥哥可要好好珍惜陈姑娘这份情意,往后你们琴瑟和鸣,就别惦记我这野丫头啦!”
不等永琪开口,她拉着晴儿转身就走,裙摆掠过陈知画错愕的脸庞。
身后传来永琪焦急的呼唤,她却将头埋进晴儿肩头,笑得肆意:“走啦走啦,我们去骑马!”
此后的日子,小燕子成了乾隆身边的常客。
她跟着皇阿玛批阅奏章,学着辨认各地呈上的舆图;在御书房与乾隆对弈时,故意耍赖将棋子摆满棋盘;南巡途中,她女扮男装混进茶馆听书,带着晴儿溜去看杂耍,惹得侍卫们手忙脚乱。
“皇阿玛,您看这个!”
小燕子举着刚淘来的竹蜻蜓冲进养心殿,却见乾隆神色凝重地放下奏折。
“小燕子,你可知永琪和知画的事?”
乾隆招手让她近前,目光如炬,“前些日子,知画在御花园晕倒,太医说……”“说她有孕了?”
小燕子把玩着竹蜻蜓,语气平淡得惊人,“皇阿玛,有些事女儿早就看透了。”
她跪坐在蟠龙柱下,将前世的种种委屈娓娓道来,末了抬头笑道:“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有皇阿玛和晴儿,我比从前快活百倍!”
乾隆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龙袍上的金线硌得她眼眶发烫。
自那以后,御书房多了张雕花小几,乾隆手把手教她执笔批红;江南进贡的云锦,总要先挑最鲜亮的颜色给小燕子裁新衣;甚至有大臣上奏要给永琪指婚,都被乾隆以“知画贤良淑德,足以持家”为由驳回。
永琪府中的海棠开了又谢,陈知画握着渐渐凉透的参汤,望着永琪书房彻夜不灭的灯火咬牙切齿。
而此刻的小燕子正与晴儿策马驰骋在京郊草原,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马蹄扬起的尘土里,回荡着清脆的笑声。
“燕子,你看!”
晴儿勒住缰绳指向天际,两只燕儿结伴掠过火烧云,“像不像我们?”
小燕子眯起眼笑弯了唇角,前世困在深宫的孤燕,终于等来了真正属于她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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