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碰撞声在潮湿的地下室回荡。
苏晚晚蜷缩在墙角,锁骨处的烙印渗着血,与红裙的绸缎融成一片。
她数着墙上霉斑——第七块,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樱花花瓣。
“咔嗒。”
电子锁开启。
傅景深站在逆光中,黑色大衣滴着水,手里拎着一只纸袋。
他蹲下身,指尖勾起她下巴:“换上。”
纸袋滑落,露出一条红色丝绒裙。
苏晚晚瞳孔骤缩——这裙子的剪裁、腰间蝴蝶结的位置,甚至领口暗纹,都与苏雪柔今早宴会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傅总,”她嘶声笑起来,“让我穿仇人的衣服……是想看我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傅景深突然掐住她脖颈,力道大得她眼前发黑。
“你该庆幸,”他声音低哑如兽,“这条裙子,本该穿在她身上。”
苏晚晚被拽着头发拖进浴室。
冷水兜头浇下时,她听见傅景深在门外吩咐:“把她的头发染成栗色,瞳孔用美瞳改成琥珀色。”
她挣扎着撞翻染发剂,玻璃瓶碎裂声中,傅景深踹门而入。
他踩着满地狼藉走近,忽然扯开她湿透的衣领,烙印在冷光下泛着狰狞的红。
“知道为什么选红色吗?”
他指尖抚过烙印边缘,“你每流一滴血,都像她当年替我挡刀时的样子。”
苏晚晚被蒙着眼押进书房时,闻到一股熟悉的樱花香。
傅景深扯下眼罩的刹那,她看见满墙照片——从她五岁在福利院啃手指,到十八岁成人礼上摔碎香槟塔,再到今夜被烙铁灼伤的瞬间……“傅总收集癖挺严重啊。”
她踉跄着扶住墙,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照片。
2010年圣玛丽学院门口,穿校服的女孩抱着书包,锁骨处心形胎记清晰可见。
傅景深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呼吸喷在她耳后:“2010年9月17日,你在这条路上捡到一只流浪猫。”
他指尖划过照片边缘,“第二天,它就被车碾碎了。”
苏晚晚浑身发冷。
她想起那天确实捡了只瘸腿猫,但苏母说“脏东西不能进家门”,她偷偷把猫藏在后山。
三天后,她找到的只有沾血的项圈。
“你调查我?”
她转身时撞翻烛台,火苗窜上窗帘。
傅景深却一动不动,盯着照片墙上最新添加的监控截图——地下室里,她穿着红裙蜷缩在角落,像极了当年被绑架时,那个女孩蜷在铁笼里的模样。
“苏晚晚,”他忽然掐灭火焰,将她按在照片墙上,“你最好祈祷……这些照片不是你的死亡预告。”
苏晚晚被锁在监控椅上,手腕脚踝缠着电极片。
傅景深调出苏家监控,画面里苏雪柔正指挥人往后山挖坑。
“看见了吗?”
他按下播放键,苏雪柔的声音从音响炸响:“你妈就埋在这棵樱花树下!
她死前还喊着‘晚晚快跑’呢!”
苏晚晚突然暴起,椅子砸向屏幕。
玻璃碎裂声中,傅景深掐住她后颈,将她的脸按在满地玻璃渣上:“想死?
等我把你剥皮拆骨,做成标本挂在墙上再说。”
她突然笑出声,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傅景深皮鞋上:“傅总这么恨我……不如首接杀了我?”
傅景深瞳孔骤缩。
他扯开她衣领,烙印在冷光下像道狰狞的伤口。
“杀你?”
他忽然将带血的校牌按在她伤口上,“我要你活着,看着我如何把苏家碾成粉末。”
苏晚晚疼得浑身抽搐,却听见自己说:“傅总……你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20100917吧?”
傅景深猛地掐住她喉咙。
她喘息着吐出后半句:“你找的人……根本不是我。”
苏晚晚被拖进暗道时,闻到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傅景深打开一扇铁门,满墙档案袋在冷光下泛着幽蓝。
她抽出标着“苏雪柔”的档案,泛黄的照片里,女孩锁骨处赫然有心形胎记。
“2015年3月,”傅景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雪柔在韩国做了三次植皮手术,用激光烧掉了胎记。”
苏晚晚手指发抖。
档案里夹着一张诊断书:患者苏雪柔,O型血;而苏家夫妇都是AB型。
她突然想起今早宴会,苏雪柔摔碎的香槟杯——她偷偷捡了玻璃渣,上面沾着苏雪柔的血。
“傅总,”她转身举起档案,“你找的人……是苏雪柔整容前的样子。”
傅景深突然掐住她手腕,将档案砸向墙壁。
纸页纷飞中,他扯开她衣领,烙印与照片上的胎记重叠:“那又如何?
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好的容器。”
他忽然将她按在手术台上,冰凉的器械抵住她锁骨:“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胎记纹回去,她会不会从地狱爬回来找我?”
苏晚晚被扔在天鹅绒被褥上时,傅景深正在注射镇定剂。
她趁机摸向床头柜,将微型录音笔塞进香薰蜡烛底座。
“傅总,”她故意扯开衣领,“你每次看着我……是在看谁?”
傅景深瞳孔涣散,指尖抚过她锁骨:“她……会给我唱樱花谣……”苏晚晚浑身剧震。
樱花谣是母亲自创的摇篮曲,从未外传。
她颤抖着问:“她叫什么名字?”
傅景深突然暴起,将她按在落地窗上。
暴雨拍打着玻璃,他眼底泛着血丝:“林晚!
她叫林晚!
***为什么没有胎记!”
苏晚晚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
她想起金属盒里的银镯,内侧刻着“赠吾女晚晚”。
原来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而是被苏家偷走的林家血脉。
“傅总,”她突然咬破他嘴唇,“如果我说……我能让胎记‘回来’呢?”
傅景深将苏晚晚拖回地下室时,她正用玻璃碎片割手腕。
鲜血滴在烙铁上,滋滋作响。
“你疯了?”
他夺过碎片,却见她突然抓起烙铁按向脸颊。
皮肉烧焦的焦糊味中,她嘶声笑道:“傅总不是想要胎记吗?
我烧给你看!”
傅景深瞳孔地震。
他扑过去抢烙铁,却被她狠狠咬住虎口。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时,他听见她说:“你找的人……早就死了。
死在2010年,被苏家撞死的樱花树下。”
他突然僵住。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夜他亲眼看见,苏父的车碾过抱着婴儿的女人。
女人临死前,将银镯塞进婴儿襁褓。
“不可能……”他颤抖着松开手,“苏家说那是车祸……”苏晚晚将染血的银镯砸在他脸上:“去苏家后山挖吧!
挖出两具尸骨,一具是我妈,一具是……你的林晚!”
傅景深冲进书房时,保险柜里的DNA报告正在燃烧。
他捡起残页,看见“苏晚晚与林氏夫妇生物学亲子关系概率99.99%”的字样。
监控突然响起警报。
画面里,苏晚晚正用染血的发卡撬开电子脚镣。
她回头对着镜头微笑,锁骨处用口红画着心形胎记。
“傅总,”她的声音从音响传来,“你书房的樱花标本……是我妈坟头的花吧?”
傅景深踉跄后退,撞翻整面照片墙。
玻璃碎片中,他看见所有照片里的苏晚晚,都在用口型说同一句话:“我在地狱等你。”
暴雨停歇时,苏晚晚己消失在傅宅。
傅景深跪在满地狼藉中,突然发现所有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正是林晚失踪后的每一天。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弹出视频:苏家后山,两具尸骨手牵着手,樱花落在她们发间。
“傅总,”苏晚晚的声音从视频外传来,“猜猜哪具尸骨的银镯……刻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