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不是那种温吞水似的暑气,是六月里最凶猛的刀子,白惨惨一片从天而降,把市一中的后门这片不大的水泥空地烤得滋滋作响。
我靠在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旁,连影子都快要被这股邪性的热气吸干了。
喉咙里堵着团火,咽了几次唾沫,那粘稠的干渴反而更凶地烧起来。
烟?
没了。
最后一截烟屁股,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成了指间一弹即散的灰烬。
面前停着我那辆红色烤肠车,“记忆恢复烤肠,特制香料,保证提神醒脑!
高考必胜!”
的广告语是我熬夜写出来的,白底红字,在油乎乎的塑料棚子上张牙舞爪。
炉子里温着的烤肠散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带着点辛辣和古怪回甜的浓香,和我身上的汗味搅在一起,味道着实算不上宜人。
这鬼地方本来不该我待。
摊子应该支在正门对面那个小广场,人挤人,那才像个赚钱的样子。
可昨天开考,正门口来了一排城管和协警,铁面无私地挡在那儿。
我磨破了嘴皮子,那领头的才勉强点了点下巴,挥挥手让我滚蛋。
他说后门偏点,没领导检查,让我赶紧去。
我只好把车吭哧吭哧地推到了后门这块“风水宝地”。
太阳快爬到头顶了,沥青路面上蒸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热浪。
四周异常死寂,头顶那排老榆树的叶子蔫蔫地垂着,一丝风也没有。
只有远处考场里隐约传来的电铃声,单调又刺耳,间隔很长,像是某种倒数计时的信号。
突然,“砰”!
那声音闷闷的,像麻袋砸在地上。
就在离我摊位十几步开外,正对着后门那棵老榆树的粗壮树干。
我猛一激灵,伸着脖子望过去。
一个人瘫在那里。
是个男的,看不清脸,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T恤,牛仔裤肮脏不堪,蜷缩着倒在那里。
姿势怪异,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
手脚还在轻微地抽动,幅度很小,却透着一股不祥的劲头。
接着,那抽搐的动作猛地变大,剧烈地痉挛起来,整个人像过电一样在地上扑腾、翻滚、撞击,喉咙里“嗬嗬”作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一股粘稠的、带着泡沫的白色液体,从他的嘴角和鼻孔里汩汩地淌出来,顺着脖颈流下,把脏兮兮的灰色领口浸湿了一大片。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只剩下粗重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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