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秋雨淅沥的午夜,量子物理实验室的穹顶折射着惨白灯光。程墨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食指在计算稿上划出焦黑的痕迹。对撞机发出低频嗡鸣,铅玻璃后的真空舱里,两束钚元素粒子正在以0.99倍光速相向而行。
"教授,量子涨落值突破阈值了!"助理小陆的声音在颤抖,监控屏上的能量曲线突然呈指数级攀升。程墨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映出粒子云诡异的蓝紫色辉光,那光芒中似乎有什么在流动,像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晕开。
警报声骤然响起时,程墨正趴在观测窗前。他看见真空舱中央裂开一道细缝,如同撕开画布的美工刀,裂缝中旋转着星云般的物质。小陆的咖啡杯突然悬停在半空,褐色的液滴凝固成水晶珠帘,墙上的挂钟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时空曲率异常!"程墨的钢笔在本子上疯狂书写,笔尖在纸面擦出火星,"记录各向异性参数,准备注入负能量流稳定......"话音未落,真空舱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那道裂缝突然扩张成漩涡,将小陆的惊呼声扭曲成低频噪音。
程墨永远记得那个瞬间。小陆伸向紧急制动按钮的手掌正在粒子化,皮肤像被风吹散的沙画般剥落,露出下方闪烁的星空。年轻助教最后回头望来的眼神里,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
当保安破门而入时,实验室只剩满地玻璃碴和飘散的计算稿。程墨瘫坐在墙角,白大褂上沾着某种晶莹的粉末,在应急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他的金丝眼镜碎了一地,镜架上缠着一缕奇特的物质——既像金属又像活物,正在缓慢地吞噬镜框。
三个月后的深夜,程墨站在重建的实验室里。新型铅玻璃映出他凹陷的眼窝,胸牌上"时空物理首席专家"的字样沾着咖啡渍。保险柜里锁着从裂隙飘落的铯晶体,那东西在暗处会发出心跳般的脉动。
"这次用氦核进行轰击。"他对新来的实习生说,指尖拂过改良后的粒子发射器。当蓝光再次亮起时,程墨的瞳孔突然收缩——真空舱壁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