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北和苏蓉儿在山林中穿行了三天三夜。
少年的后背被荆棘划出道道血痕,却始终将青竹令贴身藏着,那是师父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前面有个镇子。
"苏蓉儿指着远处的炊烟,声音嘶哑。
她的绣花鞋早己磨破,露出沾满泥土的脚趾。
镇口茶棚里,几个江湖人士正高声谈论:"听说了吗?
丐帮姚五长老死了!
""说是叛帮被杀,总舵己经下了追杀令..."齐小北手中的茶碗"啪"地摔碎在地。
苏蓉儿死死按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两人低头快步离开,却听见更惊人的消息:"姚五的徒弟带着机密叛逃,各分舵都在追捕..."深夜破庙中,齐小北借着月光展开布包。
除了打狗棒法口诀,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标记着七个红点。
"这是..."苏蓉儿倒吸一口冷气,"丐帮暗桩!
"突然,庙门被踹开。
火把照亮了马无德狰狞的脸:"小崽子,把东西交出来!
"十几个黑衣人持刀逼近。
"跑!
"齐小北抓起打狗棒横扫,击翻两个敌人。
两人从后窗跃出,箭矢擦着耳畔飞过。
逃到河边时,苏蓉儿突然脚下一滑——"接住!
"齐小北将青竹令抛给她,自己却被追兵围住。
眼看钢刀劈下,一道银光闪过,持刀人咽喉绽开血花。
芦苇丛中划出条小船,船头站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手中折扇边缘寒光闪烁。
"杜文秀在此,鼠辈休得猖狂!
"船舱里,杜文秀给两人递上热粥:"三年前姚长老救过我一命。
"他指着自己左腿的疤痕,"当时我被仇家追杀,是姚长老用打狗棒法击退强敌。
"齐小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虎口有茧,是练剑留下的。
"杜文秀苦笑:"不愧是姚长老的弟子。
家父原是御史,因弹劾奸相满门抄斩..."三日后,他们来到第一个红点标记处——醉仙楼。
掌柜看见青竹令,脸色大变:"姚长老真的..."引他们到密室后,取出一封密信:"钱鹤声勾结官府贩卖流民,证据在总舵藏书阁暗格。
"当夜,黑衣人突袭醉仙楼。
混战中,杜文秀为掩护他们胸口中箭。
齐小北背着他杀出重围,鲜血浸透了衣衫。
"别睡!
"苏蓉儿撕下衣袖包扎,手抖得系不成结。
黎明时分,杜文秀睁开眼:"我父亲...曾说过...朝中有股暗流..."他攥住齐小北的手,"去找...净衣派..."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齐小北红着眼睛背起杜文秀:"前面就是江州分舵,鲁长老在那里!
"江州分舵大门紧闭。
齐小北叩响门环,里面传来厉喝:"叛徒还敢来送死!
""我有姚长老遗命!
"齐小北高举青竹令。
墙上弓箭手却己张弓搭箭。
千钧一发之际,后门吱呀打开。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乞丐招手:"快进来!
"正是九袋长老鲁岩。
昏暗的密室里,鲁岩查看杜文秀伤势,摇头叹气:"箭上有毒。
"他取出银针,"先护住心脉。
""钱鹤声控制了大部分分舵。
"鲁岩压低声音,"现在丐帮分两派:我们净衣派守祖训,他们污衣派只顾敛财。
"突然,外面喊杀声西起。
鲁岩推开书架露出密道:"带杜公子走!
我去引开他们。
"他将一枚铜钱塞给齐小北:"去找铜钱会..."三人在密道中爬行,杜文秀的呼吸越来越弱。
爬到尽头竟是悬崖,追兵己至。
齐小北突然看见崖下垂着的藤蔓:"抱紧我!
"他们滑到半山腰的洞穴里。
苏蓉儿点燃火折子,洞壁上赫然刻着打狗棒法的完整招式!
最下方还有姚五的笔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杜文秀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你们看..."他指着洞壁缝隙里塞着的绢布。
展开竟是朝中大臣与钱鹤声的往来账目!
"原来师父早就..."齐小北声音哽咽。
这时杜文秀的手突然垂下,胸口不再起伏。
月光透过缝隙照在他安详的脸上,仿佛只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