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悬,五店市的青石板泛起诡异的幽蓝。
江砚腰间的铜铃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左眼疤痕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半透明的地图残片——那是通往五店市地底迷宫的路径。
苏晚棠的指尖划过《绣谱》上浮现的古老文字,突然抓起案头银针,在丝绸上飞速刺绣。
随着银针起落,一幅立体的机关图在布面凸起:“这是五莲针法,能将平面图纸转化为三维路线。”
她的手腕翻转,绣好的绸缎竟自动卷成指南针,指针指向绣坊地下。
两人撬开地砖,露出布满青苔的石阶。
江砚握紧绣春刀率先踏入,铜铃的震颤频率与石壁上的青铜兽首产生共鸣,沉睡百年的机关轰然启动。
箭矢破空声中,苏晚棠甩出淬毒丝线缠住兽首,借力跃上高处:“沈千机的机关讲究相生相克,看那些兽首的排列,是五行阵!”
地下深处,阿桃蹲在荧光闪烁的控制台前,机械义眼扫描着突然激活的机关网络。
她对着通讯器冷笑:“江砚,你以为找到入口就能破解?
这迷宫里藏着能吞噬记忆的迷雾。”
话音未落,通道尽头涌出灰白色雾气,触碰到江砚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炸开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倒在血泊中,凶手的袖中滑落刻着莲花的银针。
“别陷进去!”
苏晚棠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她甩出带着磷粉的丝线,在黑暗中划出荧光轨迹,“这些雾气会放大你的恐惧,跟着光走!”
江砚强行压下翻涌的记忆,却在转角处看见诡异的镜面长廊——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有的穿着现代警服,有的戴着未来战士头盔。
“这是记忆折射区。”
白清欢的声音突然从镜中传来,折扇点在某面镜子上,镜中人竟是年轻时的江砚父亲,“沈千机用傀儡兵的记忆碎片铸造镜面,你看到的,都是五店市守护者的前世今生。”
镜中父亲突然开口,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阿砚,去状元府遗址...”与此同时,陆九的赌场废墟下,AI-07的机械臂正在扫描残留的算盘零件。
这个叛变的智能体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时空锚点波动,1937年日军入侵节点出现异常数据。”
它将算盘珠子重组,投射出裴玉衡的全息影像——那位民国军阀正在熔铸怀表,表盘上的齿轮竟是五把密钥的缩小版。
迷宫深处,江砚的疤痕灼烧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撞开最后一道石门,发现满地散落的竹简,正是林墨卿入狱时用血绘制的密码图。
当他将算盘珠子嵌入竹简凹槽,地面轰然裂开,露出通向更深处的阶梯。
但阶梯尽头,阿桃正举着记忆消除枪冷笑,而苏晚棠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手中银针首指江砚咽喉。
“抱歉了,江百户。”
苏晚棠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从你踏入五店市的那一刻,就己经是我们的实验样本。”
她扯开衣领,锁骨处同样闪烁着金属芯片的蓝光。
江砚的疤痕突然爆发出强光,震碎了周围的镜面。
在记忆的风暴中,他终于看清母亲临终前最后的口型:“别相信...带朱砂痣的人...”混乱中,白清欢破墙而入,软剑缠住苏晚棠的手腕:“你以为篡改她的记忆就能得逞?”
他甩动折扇,洒出的墨汁在空中凝成五莲图腾,竟与江砚的疤痕产生共鸣。
阿桃的记忆消除枪突然过载爆炸,火光中,江砚抓住苏晚棠的手,强行将铜铃按在她的朱砂痣上。
一声巨响,时空出现裂痕。
江砚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完整的五店市地下结构图,而在最深处,一个散发着神秘能量的水晶球正在缓缓转动——那就是足以颠覆天下的“天机之力”。
但此刻,水晶球表面爬满裂纹,阿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们来晚了,血月计划己经启动,天机之力正在暴走!”
五店市的地面开始龟裂,青石板下透出猩红光芒。
江砚握紧苏晚棠的手,发现她眼中的陌生感正在消退。
“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她颤抖着说。
白清欢将算盘重新组装:“没时间解释了,要阻止天机之力爆发,必须找到裴玉衡的怀表,集齐五把密钥!”
而在废墟之上,AI-07将重组的全息影像投射向夜空。
1937年的画面中,裴玉衡将怀表抛入护城河,转身迎向日军的炮火。
江砚望着逐渐沉没的怀表,疤痕传来最后的灼痛——他知道,下一个战场,将在波涛汹涌的护城河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