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再加上对刘彦松实在有些厌恶,于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想把他的幻像打散,却没想到那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的。
“啪——”
刘彦松一脸震惊地看了过来,眼底满是茫然和一丝不明显的怒意。
“好好?你打我?!”
祝卿好懵懵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眼里的恨意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刘彦松没等她做出反应,自己就哄好了自己,几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好好,你知道的,我妈,,她不是不尊重你,是我们家确实……所以只好委屈你。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听着这些耳熟能详的话,祝卿好内心出现了一丝按捺不住的雀跃。
难道?
她回来了?回到了跟刘彦松结婚前?
“刘彦松?今天是什么日子?”
刘彦松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光顾着要哄人,没心思多想,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祝卿好的问题。
“1970年10月23号啊,好好,你放心吧,我记得的,咱俩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我不会忘的。”
准确地听到这个时间后,祝卿好把手背到身后,使劲拧了自己一把,痛得她差点哭出来,但是她确认了自己真不是在做梦或者幻想。
她真的又活了,还回到了家里人被下放之前,回到了自己18岁的时候,这时候,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曾经痛恨老天不让她化为厉鬼复仇,如今看来,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竟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1970年,1970年……”
她喃喃着这个时间,激动得又哭又笑,把一旁的刘彦松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你怎么了呀?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哭啊,等下你家里人看到,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过来拉住了祝卿好的手,不料却被她一下子甩开,动作之大,让他感觉自己肩膀都被扭到了。
“好好,你,你怎么了?”
祝卿好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看似深情的眼眸,思绪飘到了自己那凄惨的回忆中。
她记得这个场景,似乎是刘彦松的母亲过来找她,说要她带着祝家的家产嫁给刘彦松,因为她的儿子绝不可能入赘。
但是两家明明一早就商定了让刘彦松入赘,因为祝卿好是独生女,祝家也有钱,根本没考虑过让她往外嫁。
可眼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刘母却开始拿捏祝卿好了。而且等到现在才开始拿捏,也是因为两家的婚姻,本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或者是两厢情愿。
他们能定亲,是因为刘彦松小时候偶然捡到了晕倒在外面的祝卿好。
祝卿好先天不足,心脏也有点问题,小时候总是病病殃殃的,祝家人为了让她平安长大,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包括迷信。
可巧,就有那么一位算命先生说过,她近期会遇上她的正缘,只要俩人定了亲,她的正缘就能护佑她平安长大。
第二天,偷跑出去玩的祝卿好就晕倒在外面,被刘彦松捡着了。
祝家原本也是不那么相信,谁知祝卿好被送回家后,醒来就死死地握着一块玉佩,嚷嚷着要找小哥哥。
祝家无奈,只好把刘彦松接了过去,俩小孩接触后,祝卿好竟然真的有明显的好转,等人一送走,她又怏怏的。
刘彦松的父母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算命先生说过的话,直接上门提出要定亲。
祝家老爷子怜爱地看着乖巧的自家孙女,最后许诺,等到祝卿好十八岁两家就正式定亲。
听到这,刘家父母才拿了不少东西,领着孩子回家了。
那时,祝卿好才三岁,刘彦松才五岁。
自那以后,刘彦松隔三差五到祝家陪着祝卿好玩半天。
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有人陪着玩了还是咋,祝卿好的情况确实是好起来了,所以祝家人也对刘彦松越发满意。
直到年初,祝卿好满了十八岁,两家正式定亲,而下个月,祝家就要办婚礼了。
上辈子也是这时候,刘母跑到祝卿好面前,说什么他们刘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断了香火。
而她祝家还有表哥堂哥,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苦苦哀求她,让她回去跟家里人讲,换成她嫁过去。
祝卿好原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对刘彦松其实算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所以自然不同意。
哪成想刘母直接开始撒泼,骂她病秧子、说她配不上自家儿子等,直接把祝卿好气得不轻。
而现在这个场景,就是她刚给学生上完课准备回家,刘彦松跑来学校门口哄她。
不过话里话外,还是想让她低头。
原本的祝卿好也没同意,但第二天,祝家就被清算了。
还是祝衍之未雨绸缪,提前写了跟祝卿好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这才让她逃过被下放的命运。
祝家都没了,刘家又不同意退婚,祝卿好只得带着祝家提前藏好的财物,嫁到了刘家。
只是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这朵被祝家用心浇灌了十八年的鲜花,就这么凋落在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想到自己死前和做鬼时的那些记忆,祝卿好深深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哀痛和恨意牢牢隐藏。
同时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
祝卿好,你重生了,现在还有机会改变家人的命运,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万万不能让悲伤挡了路。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表哥表嫂、还有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这次我一定能救你们。
再次睁眼,她眼底的悲伤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这次一定要保全家人的决心。
调整好心态后,她走上前去,努力做出以往亲昵的样子。
“彦松哥,对不起啊,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才反应那么大,你胳膊没伤着吧?”
刘彦松见她此时与往常无二的表现,心里原本的那些不舒服,也一下子就打消了。
“没事的,好好,是我着急了,忘了你说过要等结婚后我才能牵你。”
听他这么说,祝卿好有些恍惚,原来她们还有这样的约定,当鬼当久了,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