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诊疗室内,静谧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陆晚星安静地坐在诊床上,她的脚踝高高肿起,恰似一个发面过头的馒头,青紫色的瘀痕在她那白皙如羊脂玉般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苏延就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仿若被死死钉在了医生的手上,那视线炽热得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瞬间点燃,灼灼逼人,让人即便想要忽视都绝无可能。
中年医生在苏延那仿佛能将人凌迟的目光注视下,额头上微微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快速检查后给出诊断:“只是脱臼而已,姑娘,你忍一下。”
话音刚落,医生的手便如闪电般,动作精准而迅速地握住陆晚星的脚踝,猛地用力扭动。
“嘎擦” 一声,骨头复位时那清脆得近乎刺耳的声响,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诊疗室内格外突兀,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
“嘶!” 陆晚星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娇躯微微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你不知道轻点!”
苏延见状,心急如焚,那一直紧绷的情绪瞬间决堤,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与责备,仿佛在埋怨医生下手太重,让陆晚星遭受了这般痛苦。
“好了,你们去缴费拿药吧!” 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心中暗自感慨,做一台手术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有压迫力了。
从医院出来后,男人便一直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晚星看着身边专心开车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就像命运无情的捉弄。
“哑巴了?以前不是挺厉害的,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敢反抗。” 等红绿灯的空档,苏延睨一眼坐在旁边的人,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今天是意外,我也没想到她们丧心病狂到这份上。”
陆晚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的认知里,如今是法治社会,朗朗乾坤,她实在是没想到那些人竟如此大胆,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出手。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平日里与人唇枪舌剑,文斗还行,可真要说到武斗,她又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呢?
“现在去哪?酒店还是回家?” 苏延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陆晚星应道:“酒店吧。”
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看来得尽快重新找个地方住才行,只是这谈何容易,她的心中满是忧虑。
苏延把她送到酒店后,接了一通电话,便匆匆走了。
陆晚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躺在酒店的房间,陆晚星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三年前。
在伦敦那个繁华却又陌生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街头车水马龙,身为异乡客的她,内心时常感到孤独与彷徨,就像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漂泊,找不到方向。
苏延学长的出现,宛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温柔地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或许是同为同胞,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他对她格外关照,无论是学习上遇到的难题,还是生活中的琐事,他都耐心地为她答疑解惑、提供帮助。
在他身边,陆晚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久而久之,这份温暖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发芽,如同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嫩芽,茁壮成长。
当她了解到苏延在筹备创业,面临资金短缺的困境,没有丝毫犹豫,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只为助他一臂之力。
在她眼中,这不仅是一次商业合作,更是她对他信任与支持的表达,是她满心爱意的体现,在那段共同为公司奔波忙碌的日子里,她愈发深刻地感受到他的优秀,他的果敢、睿智,每一个举动都深深吸引着她,不知不觉间,她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就在她满心欢喜,精心准备,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倾诉爱意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了他与别人闲聊时说的那句 “晚星只是我的妹妹”。
那一刻,她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就像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轻轻一触便破碎消失。
满心的爱意也只能被她强行压抑,她害怕一旦表白,他们连现有的朋友关系都无法维持,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装作若无其事,在他面前依旧强颜欢笑,内心却在滴血。
国内突然传来母亲出事的消息,心急如焚的她匆忙回国,一路奔波,身心俱疲。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面对母亲的遗嘱,她没有过多思考,便与宋哲轩领了证。那时的她,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失去了方向,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陆家。
“妈妈,这么久还没消息,他们会不会失败了?”
陆雪儿在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走动,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哒哒声,如同她此刻慌乱的心跳。
她时不时看着手机,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期盼着能有新的信息提示。
李月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不紧不慢地往脸上涂抹护肤品,动作优雅而从容,看到焦急不安的女儿,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雪儿,做事要沉得住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月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陆晚星只是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在面对强壮的男人时,她也只有认命的份。
只要过了今晚,陆晚星就会名声扫地,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就像捏软柿子一样容易。
“妈妈,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要是那些人拿钱跑了怎么办。”
陆雪儿想的很简单,现在国内打黑很严,到处都是摄像头,要是那些人拿了钱不办事也是有可能的,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中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
听了女儿的话,李月华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女儿的无知:“你以为妈妈傻啊,放心吧,那些人信得过。”
跟在陆忠良的身边多年,李月华也不是单纯的人,要不然她怎么能够赢得了陈笙那个女人。
以前陈笙斗不过她,现在她的女儿也一样,在她眼中,陆晚星母女都是她们母女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就在这时,李月华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心里得意地笑起来,心想事情肯定办得很顺利。
陆雪儿看到妈妈的笑容,以为计划得逞,心中暗自高兴,仿佛已经看到陆晚星身败名裂的惨状。
李月华愉悦地接听电话,可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后,原本上扬的弧度瞬间消失不见,脸色也冷了下来,变得阴沉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妈妈,怎么了?” 看到母亲这副表情,陆雪儿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月华挂断电话,声音冰冷地说道:“事情办砸了,那些蠢货被人送到了警局。”
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精心策划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听到事情没办成,陆雪儿失望的同时,不免有些埋怨:“妈妈你上哪找的人,连陆晚星都对付不了, 真是的。” 她跺了跺脚,脸上写满了不满。
李月华也非常烦躁,原本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能被办砸,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
“妈妈,难道我们真的要给陆晚星五十亿吗?” 一想到要给陆晚星五十亿,陆雪儿心里就不乐意,那可是一大笔钱,足够她挥霍很久了。
原本的计划是,找人把陆晚星绑架,让人把她毁了,拍下她放浪的视频,再放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廉不知耻的女人,到那时她哪里还有脸问宋家要钱,宋哲轩也能和她轻易离婚。
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陆雪儿越想越气。
李月华沉吟一会才说道:“这件事你别管,我和你爸爸商量。”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一定要想出一个新的办法,绝不能让陆晚星得逞。
而此时的陆晚星,在酒店房间内,全然不知陆家母女的阴谋以及计划的失败。
她因脚踝的疼痛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这几年的经历,心中满是苦涩。
母亲的离世,与苏延的感情,还有莫名其妙的婚姻,这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