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军校 校长室“杀手‘十一’再现,刚刚刘副官于忘忧舞厅殒命。”
李继洲坐在办公椅上,整张脸都蒙在阴影里,看着眼前的实时密报,深深皱眉。
而他的手边还放着昨天的报纸——《第五位!
于部长归府途中遇刺,杀手‘十一’再作案》算上刚刚的刘副官,己经是半年内的第六起了...于部长、马警官、赵副参谋...每个都是干脆利落的手段一击毙命。
而他们的死亡无一例外,都指向杀手‘十一’。
想想大帅今天语气略带不满的“换校长”暗示,李继洲扶额,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文涛,”李继洲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疲惫,指节重重敲击着桌面上一份份薄薄的卷宗,眼神却锁定在站在桌前硬朗正气的年轻军官身上,“有线报说刘副官刚刚死在忘忧舞厅。”
沈文涛身姿挺拔,深蓝色的军校制服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他眉峰微蹙,清俊的脸上隐隐有担忧,最近龙城也未免太过不太平了...“现场很干净”李继洲咬紧牙关,“一刀毙命,手法利落的可怕。
没有多余痕迹,也没有目击者。”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沈文涛,“和之前那五起案子太像了,不出意外,也是出***手十一的手笔。”
李继洲身体微微前倾,将那份卷宗缓缓推到沈文涛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项昊走后,在这军校里,论能力和心性,你都是最拔尖的。
这案子,我只放心交给你去查。”
李继洲推了推眼镜,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亮。
“忘忧舞厅是最后线索,也是龙蛇混杂之地。
所以,我派你,去那找出真相,抓捕‘十一’!
绝不能再让‘十一’逍遥法外!
不过注意,别打草惊蛇。”
李继洲巧妙的掩去了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借这把最锋利的刀,去搅一搅那滩浑水。
能揪出杀手十一,和大帅有交代更好。
但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么...能除去沈文涛这个潜在的集英战队队长竞争者,对天翰也是大大的有利。
“是,校长!”
沈文涛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利落。
六条人命...沉甸甸的责任感让沈文涛心里格外沉重,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抓到十一,为民除害。
虽然凶险艰难,但这是他的军人职责。
街灯昏黄的光晕下,沈文涛己换过便装走在街上,看着百姓们步履匆匆,无不是目光警惕的扫过每一个阴影角落,心被狠狠攥紧。
这半年来,龙城都被一种无形的恐慌笼罩着,为了百姓的安全,他一定要抓住那个猖狂的杀手。
沈文涛顿住脚步,看着眼前巨大的霓虹招牌,“忘忧”二字格外醒目。
而门内传来放纵的笑语和黏腻的调情声,连同着浓烈的香水脂粉味、雪茄的烟雾还有酒精的刺鼻气息,一并狠狠撞在刚刚踏入的沈文涛身上。
哪怕己经对这里的风流有了心理准备,但沈文涛仍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几不可察的皱眉。
水晶吊灯折射出破碎刺眼的光点,舞池里,男男女女肢体交缠,随着音乐节奏疯狂扭动。
简首...荒唐。
与此同时,忘忧舞厅后台某杂物间。
血腥气被浓烈的香水脂粉和灰尘的味道勉强压制着。
琳琳瘫坐在地上,身体忍不住抖成筛子。
在她脚边不远处,一具穿着军官制服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瘫着,颈部一道狰狞的切口仍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液体。
而一只小巧精致、沾满血迹的簪子掉落在她手边。
“呜呜呜呜...我...我杀人了!
怎么办?
可我不是故意的...倾倾姐...”琳琳清秀的脸此刻变得惨白,嘴唇哆嗦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身上那件水绿色的旗袍溅满了深褐色的污点,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砸在沾血的裙摆上。
“别哭了,是那个***的错。”
倾倾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琳琳,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
“可...可他毕竟是大官...如果当时我忍一忍...放心,我来处理。”
今晚倾倾本来难得的休息,但接到森哥的消息就马上赶来了。
刚刚她迅速了解了情况:副官刘容点了琳琳的台,喝醉后意图强迫琳琳,而琳琳并不知道如何打太极,情急下她为了自保,失手杀了那个老色鬼。
倾倾半跪在尸体旁,月白色的软缎旗袍下摆迅速沾染了一片刺目的污迹。
她脸上没有琳琳那种崩溃的惊恐,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极致的冷静,动作快得惊人,一边用沾满香水的手帕用力擦拭着琳琳手上、脸上溅到的血点,而另一只手则迅速清理着现场其他可能指向琳琳的微小痕迹。
“琳琳,看着我!”
倾倾的声音压得极低,“现在从后巷暗门出去,会有人接应你。
回到宿舍锁好门,洗个澡,把今晚的衣服烧掉!
记住,今晚你从没来过后台!
没看到任何人!
明白吗?”
她的眼神依然冷静,紧紧锁住琳琳涣散的瞳孔。
琳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点头。
“走吧”倾倾猛地将她拉起,推向通往漆黑后巷的狭窄暗门。
暗门无声合拢。
杂物间里只剩下倾倾。
她迅速从旗袍内衬的暗袋里取出一枚特制的薄刃小刀,眼神冰冷如寒潭,没有丝毫犹豫,对准尸体颈部的伤口边缘,极其精准地划了几下,巧妙地改变了伤口的角度和深度,使其呈现出“十一”标志性的、干净利落的一刀毙命特征。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留下几道残影。
做完这一切,她将那件染血的旗袍塞进一个深色编织袋里。
“森哥,老规矩。”
倾倾的声线冰冷好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白。
不过,你这可是包庇。”
不知从哪里闪出的林森如同鬼魅般带走刘容的尸体,还有作为物证的编织袋,随后深深的看了倾倾一眼。
“他早就该死了。”
倾倾声线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林森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再次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倾倾放松下来。
想必明早就会有人目击刘容死在忘忧舞厅不远的小巷。
而这一切,和琳琳毫无关系。
镇定过后,倾倾飞快地从旁边一个备用衣架上扯下一件正红色的曳地丝绸旗袍套上。
这件红,像是燃烧的火焰,瞬间将她重新包裹回“倾倾”那颠倒众生的外壳。
她对着角落里一块蒙尘的破镜子,手指飞快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指尖沾了点舞台用的暗红色油彩,在颈侧和手腕脉搏处快速抹了几下,掩盖住可能因紧张而加速的血管痕迹,同时让那浓烈的香水味更浓郁地挥发出来,压盖住身上的那丝血腥。
但就在她指尖刚抹过手腕,准备拧开门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时。
“叩、叩。”
杂物间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