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胃中官纱"屯长！
这具尸体在动！
"新兵的惨叫刺破雨夜。
黑夫的铜剑还插在楚军千夫长的胸口，剑柄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
月光下，那具被剖开的尸体正抽搐着，胃袋裂口处钻出半尺素纱——正是三日前截获的少府官纱，边角印着朱雀纹火漆。
"按住他！
"军医官的决疑刀划开黏连的筋膜，刀刃突然被什么卡住。
黑夫凑近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尸体的肋骨内侧，密密麻麻刻着《效律》条文，最新一条还在渗血："凡衣领针脚过密者，赀二甲。
"军医官的镊子夹出半片青铜鳞甲，上面蚀刻着云梦泽坐标。
帐外突然阴风大作，所有阵亡者的衣领自动解开，露出同样的"敖"字刺绣。
第二节 裹尸星图素纱在丹砂灯下显出诡异纹路。
黑夫用剑尖挑起布料，七十二道经线与三十道纬线交织成星图，正中央盖着少府的朱雀纹印——本该用在骊山皇陵的龙脉舆图。
"这不是官纱..."军医官的声音发颤，"是裹尸布！
《封诊式》记载过这种巫术，用星图裹尸可引亡魂归位。
"验尸帐的牛皮突然被狂风掀翻，所有尸体首挺挺立起。
他们衣领的"敖"字刺绣渗出血珠，在空中拼成楚篆："凡着此衣者，皆为丹砂祭品。
"黑夫的剑劈开最近一具尸体，发现心脏位置嵌着半枚玉琮——与兄长衷的城旦刑镣铐纹样相同。
第三节 肋骨律文云梦泽船坞，喜的墨斗线突然勒进尸体肋骨。
第三十六具私盐贩子的胸腔里，刻着与战场上相同的《效律》条文："凡私贩盐铁过十斤者，刖左趾。
""大人！
"随从扯开尸体的麻布头巾，"他耳后有黥痕！
"铜削刮去血污，露出"敖"字刺青——与少府工官名册上的刑徒编号完全一致。
喜的指尖沾取尸体手掌的丹砂，在船板写下"钱五百"，墨迹竟与黑夫家书上的印泥同源。
船底突然传来青铜碰撞声。
喜刺穿船板，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江水，而是黏稠的丹砂。
二十年前修筑的正射箭台地基，正在水下三丈处缓慢渗血。
第西节 传舍诡数安陆县传舍的铜权突然坠地。
老妇人看着满地滚动的黍米，发现每粒粮食都黏着丹砂。
她用《田律》算筹排列，竟得到神秘数字：七十二与三十。
"此乃天道之数..."私盐贩子的声音从梁上传来，"你儿活不过七日。
"十二枚"半两"钱悬浮成井宿星图，钱孔渗出楚地巫歌。
老妇人看见黑夫的验首竹牌正在龟裂，每道裂纹都对应一个阵亡者的生辰。
骊山方向传来闷雷，青铜***的阴影吞没半个县城。
"想要他活命？
"黑影扔来染血的素纱，"拿这个去云梦泽换！
"第五节 亡者苏醒黑夫撕开第二百具尸体的战袍时，剑尖突然勾住城旦刑编号——本该在骊山修陵的兄长衷，竟穿着楚军战袍陈尸沙场。
"这不是楚军！
"军医官剖开尸体喉咙，"舌苔刻着秦隶——是骊山刑徒！
"验首竹牌集体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血色诏书："凡误差超限者，皆补为隐官俑。
"暴雨倾盆而下，黑夫看见所有阵亡者都在丹砂雨中起身。
他们的"敖"字刺绣化作青铜鳞甲，眼窝里爬出写满《数书》的竹简蠕虫。
军医官突然暴起，决疑刀刺向黑夫心口："误差率己达0.7%，你该成为祭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