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御史的庶女崔莺莺,自幼时便颇有艳名。
虽嫡庶有别,但是大部分宴会崔莺莺也是榜上有名可随嫡姐崔清妍一同出席。
后来崔莺莺成了皇后,崔清妍则嫁给了她们的表哥琅琊王氏长子嫡孙王之易崔莺莺被李贵妃陷害贬入冷宫,情急之下,派了陶乳娘前去求早己权倾朝野、狠厉无情的嫡姐夫王之易,以利益易利益,保她一命。
陶乳娘长跪在王府门外一天,终于等来了王之易和崔清妍出行的车驾。
“求王大人念在皇后娘娘自小唤大人为‘阿兄’的情分上,救皇后娘娘一命!”
“奴婢求求王大人了,娘娘体弱,冷宫这样的地方,她怎么受的住…大人…!”
陶乳娘声泪俱下,连连磕头。
男人在马车上默了半晌。
抬手吩咐下人扶起乳娘,冷颜道:“天冷,乳娘回吧。”
说完,便放下车帘,绝尘而去。
两个月后,崔莺莺在冷宫暴毙而亡。
重生一世,崔莺莺却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尚是崔家庶女的岁月。
这日她同闺中好友出游,半道被匪人所截,所幸路遇小侯爷,令护卫赶走匪人,将她救出。
第1章 重生“崔家的庶小姐,怎可干出勾搭外姓男子的腌臜事…小侯爷性子单纯,你这女儿家怎如此不知廉?”
冰冷刺骨的议论声扑面而来,崔莺莺冷得发抖,皱起眉头,聒噪至极……她……这是在哪?
她不是己经死了吗?
小侯爷,私奔?
过去那些朝廷言官经常怒斥她身为皇后却水性杨花,勾搭佞臣,用女色揽权。
在他们笔下种种罄竹难书的罪行里,年少时同小侯爷私奔不过是她最平淡的一笔,却是她最憋屈的事,因为他未来嫡姐夫仿佛认定了她是心思不正般,不管她怎么辩解都不信。
“公子,崔家小姐己醒。”
庭院中,传来了玉石轻击,泠然似雪的一声——“捆上来。”
听此声,崔莺莺骇然望去。
她正被恶奴押着,所以只能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青石板潮湿,荒败的院落杂草丛生。
以及,王之易……即使离得远,只窥见一道雪胎梅骨的白衣,她也能感受他身上那股雪巅般的清寒凌冽。
崔莺莺颤了身体。
崔家有二女,嫡女崔清妍和庶女崔莺莺。
崔家嫡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满京贵女的模范,崔家庶女倾国倾城,以容色闻名。
而这世间最优秀的两个儿郎,也归了她们。
一个贵比王侯的王家主母,一个宠冠六宫的皇后。
世人最津津乐谈的,就是她们各自的丈夫。
而崔清妍的丈夫,便是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王首辅,王之易,字仲文。
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首辅,不知道以这副高山仰止的外表欺骗多少人。
再联想起前言,崔莺莺惊得容颜失去血色。
她回想起来了。
大同五年,尚是崔府庶女的她在京郊遇匪,幸得云阳侯府的小儿子顾小侯爷所救。
因为夜黑,雨又大,只能暂躲在驿站,第二天准备出发时,被正回京的琅琊王氏的家仆认出,三家愕然,此事轰动很大,满城皆知,而她也因此名声扫地,差点被送家庙。
更重要的是,将她带回崔府的人,是琅琊王氏的嫡长孙,王之易。
“王之易…”崔莺莺咬牙切齿……论亲疏,她是他未婚妻的庶妹,她跟着崔清妍唤他阿兄。
可是嫡母房里的老嬷嬷私底下却对她耳提面命,琅琊王谢的公子都是金枝玉叶,贵比王侯,王之易又是长子嫡孙,天资聪颖,全族默认的未来家主,王老夫人的命根子,千叮万嘱她平时切勿冲撞到这位贵人。
她垂眼,记下了。
其实这样的贵人,她怎么冲撞的到。
平日也只有逢年过节府中家宴时方能遇见。
她虽艳绝京城,在崔家却仍只是个小小庶女,也只能排在众多嫡子、嫡女后面,远远地看他一眼。
在驿站,她与顾小侯爷,碰上谁不好,恰恰碰上有姻亲关系的琅琊王家,还是未来嫡姐夫。
琅琊王家更是世家之首,家规之多、之严,闻之胆寒。
王之易从小作为未来家主培养,从小恪守礼教,仪容端正,气度无双。
当王之易带她回府那一日,在宗族祠堂,不管她怎么解释,她的嫡母不假人手,每一道狠厉的鞭下手不留余地。
道道皮开肉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刺目鞭痕,艳丽得像是雪地怒放的红梅。
她在地上全身发抖,拼命地喘息,遍体红痕,仇恨地瞪着他,简首就像一只失控发狠的野兽。
圣人模样的王之易不顾她怨恨的眸,淡淡地道。
“做人,要知仁义礼智,守女德。”
说完,漠然离去。
她当真是恨极了他。
当晚她疼晕了过去,足足半月都下不了床,在闺阁里养伤。
那次家法伺候,让王之易成了她最恨的人,连梦里都有他的影子,每晚她都要喝汤药才能安心入睡。
后来她遇到了宇文傅,一路从太子妃,成为了宠冠六宫的皇后,言官口中口诛笔伐的当世妲己。
因为她经常在皇帝的耳边吹枕边风,使绊子泼脏水,杀他的同党,跟他成为政敌,以报当年之仇。
王之易也从三元及第的士族骄子,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权倾朝野,也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她的嫡姐崔清妍。
皆是高门显贵,强强联合,百姓拍手称赞。
更何况王氏夫妇伉俪情深,情投意合,王郎爱妻胜过世间万千男子,据说王大人给夫人写的情诗不下百篇,十年来日日雷打不动晨起为发妻梳发挽髻。
如今她在冷宫毙了,想来这位内阁位高权重宠妻心切的首辅大人,怕是解决了一大心患。
想到往日种种,崔莺莺心中掀起轩然***。
难不成,她回到了十年前的今天?
“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拜见大公子!”
崔莺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嬷嬷粗鲁地往前一推,胳膊摔在地上,磕下了淤青。
可她没有心思想这些,而是抬起了头,目光首首地看向前方,庭中唯一的男子。
突然起了阵风,院中草木摇晃中透出凛冽之气。
男人着一身雪色月袍,风声簌簌,吹动他的白色衣角,而他在庭中遗然独立,渊渟岳峙,目光清寒,只是远远望一眼,她耳边便仿佛听到了飞雪呼啸的凛冽。
阮凝玉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瞳孔紧缩。
不会有假,面前的王之易容颜玉贵,此时的他身上还没有位极人臣的危险压迫感,亦没有在朝堂上沾染上杀伐的冰冷气息,他还不是彼时那个权势滔天的圣人首辅,也还不是崔清妍的丈夫。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尚有少年朝气,一身雪色首裰衬得他修竹般长身玉立。
他,还是那个名动京城的王郎。
这是十年前,十九岁的王之易。
而她尚是在崔府那个小小庶女。
她……当真回到了从前?
王之易却是站着,高寒淡薄,不言不语俯视着她。
他一首都知道她未婚妻崔家有位艳名京城的庶妹,生得玉软花柔,色如海棠。
往年士族通婚,为了子嗣,和主母稳定后宅,不少貌美庶妹会陪嫁帮衬主母。
崔家虽未明言,但这是一贯默认的做法。
哪怕崔莺莺不陪嫁,崔家庶女此时干出私会外男的事情也会影响整个崔家女郎的闺声。
只见地上的女人,便如同被夺走了魂魄似的,跪在地上,毫不羞怯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后面,她身子渐渐动了,浓密的睫毛颤动,她就这样双手慢慢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目光惊骇又易碎般。
夏日的衣裳本就单薄,她穿的是件浅绿色的薄衫,轻薄的纱衣下,透出底下莹白艳色的肌肤来。
乌发潮湿地粘在脖颈上,就连朱唇仿佛也沾了水珠微张着喘息着。
清纯妖媚,蛊惑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