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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血脉驱魔

猫头鹰桌子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王家血脉驱魔讲述主角王明德王崇山的爱恨纠作者“猫头鹰桌子”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崇祯十七年的春雷劈开了那扇千年未曾被触动的祠堂大王员外王崇山跪在青石台阶双手捧着圣低头接旨的姿势显得尤为沉黄绸圣旨的边角掠过他花白的发像一条将死的缓慢而无传旨太监的声音混合在檐角的铜铃声显得有些模糊而远但依旧清晰地刺入耳“着原通州知府王明即日启程修缮祖宅……”声音没完没了地绕着庭院回王崇山的神情未只是内心的波动如同台阶上涌动的积一波波袭难...

主角:王明德,王崇山   更新:2025-03-03 02: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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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的春雷劈开了那扇千年未曾被触动的祠堂大门。王员外王崇山跪在青石台阶上,

双手捧着圣旨,低头接旨的姿势显得尤为沉重。黄绸圣旨的边角掠过他花白的发顶,

像一条将死的蛇,缓慢而无力。传旨太监的声音混合在檐角的铜铃声中,

显得有些模糊而远离,但依旧清晰地刺入耳膜。“着原通州知府王明德,

即日启程修缮祖宅……”声音没完没了地绕着庭院回荡,王崇山的神情未变,

只是内心的波动如同台阶上涌动的积水,一波波袭来,难以平复。回首往事,

十年前的那场大疫与流寇作乱如一场暴风骤雨般席卷了冀北,族长也在动荡中丢了性命。

王家从那时起便成了无根的浮萍,背井离乡,逃亡至江南。

旁系更是在动乱人祸中只余下两位女眷,想必孤儿寡母早已离开人世。那时的王崇山,

是一个身负遗命的子嗣,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血脉的使命,

却始终没有权力与力量去维系这一切。王家从昔日的显赫一时,到如今的破败不堪,

曾经的荣耀早已如灰烬般散尽。如今,朝廷收复了失地,圣上意图恢复朝纲秩序,

甚至将这位被削职的罪臣再次召回。然而,王崇山心中对这份“召唤”的感受复杂,

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再次拉回那个阴沉死寂的家门。他望向祠堂,

那座年代久远的古老建筑,纵使仍承载着数百年的气韵,

可它的每一处裂缝都在讲述王家过往的衰败。马车缓缓驶过乡间的小道,

车辙碾压过那些已腐化的白骨,血红色的泥浆渗入地面,仿佛将死去的灵魂一同带走。

王崇山透过车帘,目光落在村口那座歪斜的牌坊上。牌坊上的“王”字已被岁月磨平,

斑驳的痕迹与蛛网交织成一幅悲凉的画面。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述说着,

曾经繁华一时的王家,如今已如这座荒废的村庄,沦为历史的尘土。

祠堂的铜铃在暮色中叮当乱响,王崇山却恍若未闻。

他枯瘦的指节摩挲着袖中一枚鎏金虎符——那是嘉靖年间御赐的“忠勇传家”印信,

边缘已被磨得发亮。十年前举族南逃时,他贴身揣着这枚虎符,

连流寇的刀劈在肩胛上也未松手。此刻,他盯着圣旨上“修缮祖宅”四字,

喉头泛起铁锈般的腥气。这宅子若修不成,王家最后一缕魂便真要散了。“东家,

做工的到齐了。”管家老张躬身递上名册,册页间夹着片枯黄的族谱残页。

王崇山目光扫过“崇祯三年祭祖实录”的字迹,指尖重重按在“忠孝为本”的朱批上。

残页边缘焦黑卷曲,是那年流寇焚宅时从火堆里抢出的唯一遗物。“吩咐下去,

凡动祠堂一砖一木者,必先净手焚香。”他嗓音沙哑如裂帛,“王家祖宗的规矩,

断不能废在今日。”廊下的流民闻言缩了缩脖子。独眼赵四蹲在石阶旁磨镰刀,

砖上刮出刺耳锐响:“听说王家祠堂的砖缝里嵌着人指甲……前朝修宅子时活祭了九个工匠。

”他啐了口浓痰,黄浊液体渗进砖缝里“忠”字的刻痕。“何止!

”跛脚李二往掌心哈着热气,破棉袄袖口露出截冻疮溃烂的手腕,

“俺叔爷当年给王家运楠木,亲眼见他们拿的脑浆子拌金漆。那梁柱上雕的缠枝莲,

花芯里全嵌着……”流民堆里响起窸窣的吞咽声。

抱婴孩的妇人突然尖叫——怀中小儿正抓着截从瓦当坠落的银丝往嘴里塞。

那丝线莹白如蚕茧,沾着股甜腻的腐香。“作死的贱骨头!”老张的藤条劈头抽下,

婴儿啼哭混着妇人呜咽在庭院回荡。王崇山皱眉望向供桌,那里本该摆着三牲祭的牛头,

此刻却覆满珍珠色的蚁卵。王员外攥紧金符,棱角刺入掌心——这宅子吃人,可王家的魂,

总得有人守下去。“东家,祠堂的楠木梁柱被白蚁蛀空了。

”管家老张的话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站在祠堂的门前,举着油灯,微弱的光亮下,

木屑飘飞,仿佛有无数个过往的幽灵在悄悄消逝,

带来的腊肉和贡米似乎已肉眼看见的速度腐烂着。关于王家专用祭肉的记忆早已模糊,

王崇山伸手摸上了窗棂,手指滑过那古老的雕花图案,却忽然一顿,

感到一股粘稠的液体从窗纸背后渗出,气味刺鼻,带着腐肉的腥臭。他不禁微微后退,

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这祠堂,真是如同一座坟墓。”王崇山低语道。

目光扫过那已经腐朽的牌位,那些曾经昭示着家族荣耀的木牌,早已无力承载任何的记忆。

时光在这里仿佛凝固,所有的痛苦与悲凉都在这扇木门背后积淀成了无法言说的沉默。

长子文昭的目光穿过祠堂,望向了更远处的村庄。曾经喧嚣一时的地方,如今却是一片死寂。

房屋破败不堪,烟火气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

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欢声笑语,只有冷风扫过空旷的街道,带着一种荒凉的气息。

流民们随着马车走进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个个衣衫褴褛,仿佛是战火后的产物,

眼中没有光芒,只有疲惫与绝望。王家曾经的荣耀,如今已被岁月与战乱的阴影所吞噬,

流民成了这个破败村庄的一部分,而他们,似乎早已不再是人类。那一张张麻木的面孔,

仿佛是被历史的洪流抛弃的孤魂,任由风雨侵蚀,任由岁月腐蚀。“东家,您看,

村头那口井……”老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崇山循声望去,井口依旧深邃,

然而井边却挂满了枯黄的藤蔓,整个村庄的面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雾所笼罩。这一切,

都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却又一切都已改变。时间的洪流中,

曾经的繁华与辉煌早已消逝,剩下的,只有腐朽与凋零。王崇山心中感到一阵空虚,

望着这片故土,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沉重的疲惫。他知道,这片土地,已经不再是他的故乡。

这些年流亡四方,奔波劳碌,身心俱疲,而这片曾经属于王家的土地,

早已被命运的巨轮碾碎,变成了一个破败的墓场。无论他如何努力,

都无法再找回那个曾经充满荣耀与希望的王家。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无情,

过去的辉煌与荣耀,再也无法追溯。现在,他只希望能修缮这座祠堂,

将家族的历史再度拾起。但这一切,似乎早已不再是可能。王崇山站在祠堂前,

看到墙上的裂缝和屋顶的破损,心中一阵无奈。祠堂已颓废,

他在这里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尽管家族的盛世早已远去,但这片曾承载荣耀的土地,

依然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管家老张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东家,这祠堂若不修缮,

怕是要彻底垮掉了。”王崇山低头看了看那块被岁月侵蚀的砖石,微微叹息:“是啊,

曾经的王家,如今却是……”王崇山的鹿皮靴碾过门槛上的青苔时,

一只灰鼠正叼着人指骨从供桌下窜过。霉烂的帷帐拂过他缀着东珠的衣襟,

在浮尘中裂成几缕蛛网。“仔细些!

这可是万历年间御赐的缠枝莲纹砖”管家老张推开做工的驼背流民,那人正跪着擦拭地面。

暗红色方砖缝隙里渗出粘稠黑水,裹着几粒黍米大小的白卵。老张踢开流民手中的粗麻布,

“用舌头舔,你们这些贱胚子的涎水比井水干净。”二十个流民在祠堂里爬行。

他们指甲缝塞满污垢,膝盖磨出血痕,

却不敢让呻吟漏出齿缝——昨日有个后生被吊在老槐树上,后背爬满红头苍蝇。

王老张说这叫"洗宅",得用活人气冲散阴秽。"父亲,这些朽木还要它作甚?

"王文昭用湘妃竹扇掩住口鼻。横梁上垂落的榫头挂着焦黑絮状物,

像被雷火燎过的死人头发。他瞥见正梁中央有道裂痕,隐约露出里面蜂窝状的蛀洞,

无数米粒大的白蚁正衔着木屑进进出出。王员外摩挲着断裂的祖先牌位,

沉香木上的金漆早已斑驳。"崇祯三年你曾祖重修宗祠,光金丝楠就用了三十八根。

"他指尖拂过牌位边缘的齿痕,"这些白蚁倒是会挑,专啃'忠孝'二字。

"祠堂天井传来瓦片碎裂声。老张像条老鬣狗般冲出去,藤条破空声混着女人们的呜咽。

王崇山踱到窗边,看见个瘦成骷髅的流民妇人正在捡拾碎瓦。她脖子上拴着麻绳,

另一端系在石貔貅底座——那是专门拴牲畜用的铁环。"东家赏饭吃,

就得把魂儿掏出来擦地,少在那说屁话。"老张揪住妇人稀疏的头发往照壁上撞,

血渍在"孝悌忠信"的阴刻字纹里蜿蜒。两个幼童蜷缩在廊柱后吞咽唾沫,

他们母亲昨天被拖进马厩后再没回来。祠堂外传来铜锣闷响,是里长带着佃户来交春税。

骨瘦如柴的男人们扛着空箩筐跪在石阶下,他们身后龟裂的田地里,

去年饿毙的尸首还保持着爬行的姿势。老张又想起进城时看到的告示,

新任知县正在广收童仆——五个小孩儿换一斗陈米。王崇山注意到照壁基座的异常。

原本应该雕刻貔貅镇邪的位置,现在是个碗口大的窟窿,边缘布满细密的抓痕。

有缕银丝在洞内闪烁,他刚要俯身细看,忽然嗅到腐坏的蜂蜡混着尸油的气息。

流民们突然集体颤抖。那个正在舔舐地砖的老汉发出呜咽,黑水从他嘴角溢出,

在砖面洇出怪异的纹路——像无数张尖叫的人脸。供桌下的鼠群炸开,撞翻了一盏长明灯,

青绿的火苗顺着帷帐窜上房梁。"快泼水!"老张的咆哮被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淹没。

白蚁群从梁柱裂缝倾泻而下,在空中聚成旋涡,突然扑向流民们裸露在外的伤口。

当最后一个流民被白蚁噬咬致昏时,王员外正在偏厅擦拭祖传的青铜簋。

这件周天子赏赐的祭器里浸过羯羊、童男,最后一位浸进去的是他抗租弑亲的堂兄。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簋身的饕餮纹上,那漆木房梁上双凸起的兽目突然淌下黑水,

在案几上汇成一个小小的"人"字。祠堂门前的槐树开出血色绒花那日,

李寡妇家的幺儿跌进了枯井。捞上来时浑身裹满银丝白毛,像是被蚕茧封死的虫尸。

王崇山用扇子拨开孩童粘连的眼皮,惊见瞳孔里结着珍珠色的菌斑。"定是偷吃了贡米。

"老张将尸首扔进乱葬岗时,“整天说三道四怕鬼神,

真动起来嘴又不老实”铁锹铲下一块带痣的人皮。流民们缩在茅棚里磨着糯米浆,

把新糊的窗纸又加厚三层——他们总说夜半有白影子趴在窗棂上数人头。

第七个流民消失在谷雨前夜。巡夜的更夫看见赵铁匠在打谷场转圈,

铁砧般的肩膀扛着自家婆娘。月光照出女人脖颈的咬痕,

伤口翻卷的皮肉间嵌着半片带血槽的指甲,比野猪獠牙更锋利三分。铜铃在寅时三刻自鸣。

老张提着灯笼挨个踹醒流民棚户时,发现瘸腿李二的草席上只余半截麻绳。

绳结处粘着团胶质物,像蛙卵裹着人牙,在烛火下泛出珍珠色荧光。"定是逃徭役去了。

"老张啐了一口,将麻绳扔进火盆,青烟里浮出女童嬉笑的面容。

破烂的棚屋顶上突然淌下黑水,烟雾扭曲成青面獠牙。檐角惊飞的夜枭撞碎琉璃瓦,

残羽飘进枯井时带起一串水泡声。厨娘翌日打水时惊动了整个宗族。三只芦花鸡漂在井底,

鸡冠紫得像熟透的桑葚。老张用竹竿挑起鸡爪,半凝固的血浆里缠着缕缕银丝,

在晨光中宛如蛛妖吐的网。"有山魈!"独眼赵四突然从流民堆里爬出来,

额头磕在青砖上砰砰作响,"昨夜丑时李二往鹰嘴崖去,

白毛仙姑提着灯笼引他去......"话音未落就被老张踹翻在地,

藤条抽得他后背绽开血牡丹。王崇山慢条斯理拨弄着翡翠扳指:"江南水患时,

这帮贱骨头连观音土都敢吞。如今安定下来倒讲究起忌讳了。

"他特意看了眼正在临帖的小儿子文阳,少年腕上新戴的兽骨链泛着荧光,

说是猎户拿狼牙穿的。恐惧随着朔月爬上朱漆廊柱。厨娘熬参汤时砂锅突然爆裂,

滚水里浮着密密麻麻的白蚁,每只腹中都嵌着珍珠色光点。老张掀开祖宗画像查验供品,

发现三牲祭的牛头竟长出人牙,齿缝间还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不过是匠人手艺粗劣。

"王崇山碾碎茶盏里的碎叶末,他原也是斗茶的好手,黑碗白泡能搅打出朗朗乾坤,

不慎飞出的汁液在青石板上汇成条湍流。檐下铜铃又响,他看见文阳蹲在影壁前玩蛐蛐儿,

月光给少年镀上圈银边,后颈隐约浮出菌丝状的斑纹。当祠堂口地面渗出人面纹时,

王崇山终于听见深渊的叩门声。正在舔舐过黑水的流民老汉突然抽搐,眼眶里涌出黑血,

打湿旁边妇人的脚踝。供桌下的鼠群炸开,撞翻长明灯引燃帷帐,

火苗中浮现出无数张尖叫的脸。流民们的窃窃私语像瘟疫一样在村子里蔓延。

他们聚在祠堂外的墙角,低声议论着失踪的人和那些王家的异兆。

有人说听见井底传来婴儿的啼哭,有人说看见后山的老屋里有白影飘过。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们的心,连白天干活时也忍不住东张西望。

流民的耳语在谷仓梁木间结网。他们蜷缩在祠堂滴水檐下,指甲抠着砖缝里渗出的荧光苔藓。

李寡妇说她舀水时看见井底沉着婴孩的脸,赵铁匠赌咒昨夜谷垛后飘过白绢似的影子。

这些私语混着汗酸味在人群中发酵,连夯土墙都开始渗出腥黄的泪。

王崇山立在垂花门内冷笑,翡翠扳指叩响门框惊飞一群食腐的乌鸦。"瞧瞧这些虫豸,

"他捻起老张奉上的鼻烟壶,"前先里抢食充饥的胆量,竟倒叫几只死鸡唬破了。

"话音未落,祠堂深处突然传来铜钟自鸣,惊得檐角镇宅兽口中含的铜球滚落,

在青砖地上砸出个冒黑烟的凹坑。老张踹开个偷懒的流民,大巴掌抽得如同蒲扇:"东家,

这杂种说后山西殿的墙根..."话未说完,整座祠堂突然震颤。

描金彩绘的祖宗牌位齐齐转向后山方向,最上方那尊万历年的沉香木牌位,

竟从"孝"字裂口处涌出汩汩乌血。"东家您看!"老张突然拽住他袖口。

只见供桌下钻出个浑身沾满粘液的流民,手里攥着把带血槽的指甲。

那人眼窝里爬满珍珠色菌丝,

嘴角咧到耳根痴笑:"白娘娘说祠堂地气通了......"王崇山站在祠堂门口,

冷眼看着这些流民。他嗤笑一声,对身旁的老张说道:“这些贱民,整日里只知道鬼神之事,

胆小如鼠,愚钝无知。不过是几个痴人,死人都见过不少,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老张点头附和,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东家说得是。这些人就是没见过世面,

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魂飞魄散。”这几天修缮祠堂闲暇的时候,王崇山就在书房中翻阅族谱,

偶然听到祠堂方向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他快步走出书房,

只见祠堂的门楣上裂开了一道细缝,黑水从缝隙中渗出,顺着门框流下。那夜三更梆子响时,

地鸣声惊醒了浅眠的王崇山。他攥着族谱冲进祠堂,

迎面撞见描金门楣正在分娩——乌血从裂缝里渗出,

在"诗礼传家"匾额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符文。供桌下的青砖地隆起个肉瘤般的鼓包,

裂缝中伸出只覆满银毛的枯手,指尖还勾着半截绣鸳鸯的肚兜。“东家,

祠堂……祠堂的门自己开了!”老张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恐。

老张的灯笼照亮供桌下深不见底的窟窿。洞壁粘着层胶质粘膜,

无数珍珠色虫卵在粘膜下脉动。最骇人的是那些抓痕——细长指印间夹杂着分叉的蹼印,

像是某种水陆两栖的怪物留下的。王崇山心中一紧,快步走向祠堂。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供桌上的牌位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和腐烂的供品。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供桌下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洞口边缘布满了细密的抓痕。"填了!"王崇山一脚踹翻瑟瑟发抖的泥瓦匠,

"用糯米浆混黑狗血..."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婉清躲在屏风后,

少女耳后不知何时生出一片珍珠色斑痕,正随着地洞传来的呜咽声明灭闪烁。次晚,

王崇山的长女婉清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爹,我……我又梦见那个人了。

他说……他说后山有东西在等着我们……”子夜惊雷劈开祠堂屋顶时,

婉清腕间的翡翠镯突然炸裂。少女蜷缩在拔步床角落,瞳孔里映着个纺线的白毛女人:"爹,

祠堂地下的银丝...缠住弟弟的心脉了..."她扒开衣襟,

心口皮肤下游动着蛛网状的荧光血丝。“莫怕。

”王崇山低声说道"明日便叫人去县城请个道士,做三日水陆道场。"梆子还没敲过三更时,

王崇山掀开鲛绡帐的瞬间,嗅到股甜腻的腐香——像陈年蜂蜡混着尸油,

正是文阳屋里常熏的龙涎香。"掌灯!"他踹醒值夜的家丁。犀角灯照过游廊,

青砖地上粘着荧绿足迹,每隔七步就落着片带鳞的蛇蜕。王崇山蹲身细看,

发现蛇蜕内壁沾着血丝,勾勒出个啼哭的婴孩轮廓。文阳房门虚掩着,

拔步床的锦帐无风自动。王崇山剑尖挑开帐幔,云锦被褥下蜷着具人形蚕茧,

茧衣上沾满桂花香屑——正是李寡妇常佩的香囊。老张突然闷哼一声,

铜灯照亮妆奁匣底层的暗格:二十颗兽牙串成的项链正在无声地蠕动。"东家!

"老张突然拽住他衣袖。菱花镜映出文阳昨日临的《朱子家训》,

墨迹未干的"孝"字爬满菌丝,纸角粘着片带血痂的指甲——弯钩状锋刃,

与矿洞石壁的抓痕如出一辙。祠堂方向传来瓦片碎裂声。王崇山提剑冲出时,

瞥见照壁上浮着个人形阴影:四肢细长得反常,正踮着脚尖跳傩戏。流民突然齐刷刷跪倒,

后颈的珍珠斑痕明灭如萤,跟着阴影的舞动频率闪烁。"去后山!

"王崇山一剑劈开拦路蛛网。老张捧着罗盘的指节发白,磁针在靠近鹰嘴崖时疯转,

生生将铜盘刮出火星。家丁们的绑腿不知何时缠满银丝,每走一步都带起地底呜咽,

像是千百个婴孩在哭嚎。乱葬岗的野蔷薇从里传来窸窣声。王崇山挑开荆棘,

火把照亮两具白花花的躯体。王崇山挑开带刺的枝叶,

正在交媾的两人——少年后背浮现金线织就的蛛网纹,银丝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冷光。

妇人肚皮鼓胀如临盆,皮下凸起的人脸正发出啼哭。"逆子!"王崇山挥鞭抽断藤蔓。

少年痴笑着撕开衣裳:"爹看,祠堂地气养的太岁肉...""畜生!

"王崇山一脚踹在崇文腰眼。少年滚落时带起漫天飞絮,竟是沾着荧光的蛾粉。

李寡妇转过头来,嘴角咧到耳根,

舌头上缠着串珍珠般的口涎:"老爷也来给白娘娘献童子血?"老张的惨叫声中,

文阳赤条条立起身。他瞳孔缩成针尖大的绿点,

喉咙里涌出非男非女的吟唱:"三月初三拜蚕娘,

银丝缠就九回肠......"王崇山的马鞭抽在文阳脊背,却像打在棉絮上。

少年痴笑着撕破胸膛,仿佛皮肉像下不是鲜血,而是团正在结茧的白蚁:"爹看,

孩儿心脉都系着祠堂地气......"话音未落,祠堂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

老张最后看见文阳似在烈焰中起舞,银丝从七窍涌出,在月下织成个发光的茧房。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两响,王崇山就站在了祠堂前的台阶上。他特意换了件半旧的靛蓝直裰,

袖口磨出的毛边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极了十年前逃难时的装扮。

他目光扫过聚集在院中的村民。火把的光芒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日光。然而,

即便是白天,后山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村民们聚在一起,

低声议论着最近的诡异事件,流民们缩在角落,眼神中满是惶恐。

村里十余位壮年男子则站在前排,手中握着锄头、镰刀,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和恐惧。

“各位,”王崇山的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试图压住自己内心的不安,

“近日村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有人说这是鬼神作祟,有人说这是天降灾祸。

但我王崇山不信这些!今日,我便带大家去后山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什么在装神弄鬼!

”他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有人低声嘀咕:“后山……那可是禁地啊……”还有人缩了缩脖子,

仿佛光是提到“后山”两个字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老张站在王崇山身后,

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东家,后山凶宅那地方邪性得很,

咱们是不是再想想……”王崇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不必多言!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什么重振家业?

今日我亲自带队,倒要看看这后山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他的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仿佛要用自己的气势压住所有人的恐惧。然而,当他转身望向远处的后山时,

那片山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张巨口,正等待着吞噬一切。队伍出发了。

王崇山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老张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盏铜灯,尽管是白天,但那盏灯似乎成了某种安慰。

村民们跟在后面,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沼中。"开祠堂门!

"随着老张沙哑的吆喝,二十八个流民缩着脖子挤进院子。他们脚上的草鞋沾满露水,

有几个后生冻得直打摆子。王崇山注意到最末那个跛脚老汉的棉裤膝盖处破了个洞,

露出青紫的皮肉。"今朝进山寻人,寻着的赏一斗糙米。"王崇山用竹杖敲了敲青石台阶,

回声惊飞檐角的白头鹎。老张适时揭开箩筐上的油布,

霉味混着谷糠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箩筐底沉着层发黑的陈米,间或能看到米虫在蠕动。

流民堆里响起吞咽口水的咕咚声。独眼赵四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浓痰里带着血丝,

溅在青砖上像朵开败的山茶。王崇山视若无睹,

转身望向中庭——八副新扎的竹担架整齐排列,上面铺着去年秋收时留下的稻草。

"带足火镰火石!"老张挥动缠着红布的竹竿。抬担架的佃户们突然骚动起来,

他们裸露的脚踝被晨露冻得发红,有个半大孩子脚趾间已经生了冻疮。队伍行至村口时,

歪脖槐突然抖落几片枯叶。吊死在枝头的破草绳随风摇晃,

绳结处还粘着半片粗麻布——正是前日失踪的李二穿过的衣裳。王崇山竹杖挑开荆棘丛,

爆起的尘灰里滚出个豁口的陶罐,罐底沉着几粒发霉的黍米。

"东家...东家行行好..."抬担架的佃户突然跪倒,他后颈的疖子正在流脓,

黄水渗进补丁摞补丁的衣领。老张摸出个粗面饼掰了半块,那汉子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王崇山别过头去,望见后山的薄雾正在散去,露出秃鹫盘旋的黑点。

腐土在晨光下泛着铁锈色。王崇山踩碎一只钻出地面的蝼蛄,虫尸的腥气引来几只乌鸦。

走在最前的流民突然栽倒,怀里滚出把生锈的镰刀——刃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老张刚要呵斥,却见那汉子撕开衣襟露出肋骨,

胸腔起伏得像破风箱:"给口吃的...给口..."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时,

整支队伍已不成队形。抬担架的佃户后背汗湿又结霜,

在破棉袄上画出一道道白痕;流民们的草鞋被露水泡烂,

脚趾冻得胡萝卜似的;就连老张捧着的铜壶也结了层冰碴,

壶嘴呼出的白气活像垂死之人的叹息。王崇山最后看了眼祠堂方向。晨光中,

祖宅的瓦当缺了角,燕巢在檐下摇摇欲坠。他知道这些流民终将如先祖般化为黄土,

在祠堂碑文上留下模糊的姓氏——正如三百年前他的先祖,用这些无名白骨夯实地基。

竹杖深深戳进腐土时,他忽然想起文阳幼时举着风车在祠堂奔跑的模样,那串银铃似的笑声,

终究也被北风吹散了。日头爬过鹰嘴崖时,众人终于望见那处院落。

王崇山杵着竹杖立在山梁上,看着藤蔓爬满的院墙——那是三十年前堂叔分家时修的宅子,

如今墙皮剥落得露出夯土芯,活像具被扒了皮的尸首。"东家,门环还挂着锁。

"老张的镰刀砍断缠门的野葛,铜锁坠地时溅起团绿雾。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飞檐角乌鸦,

露出匾额上残存的"敦伦"二字,金漆早被啄食成蜂窝状的孔洞。

王崇山跨过门槛时踩碎块瓦当,裂纹里钻出条赤链蛇。正厅的雕花槅扇只剩半扇悬着,

另半扇斜插在青砖缝里,裂口处钻出丛野山莓。最刺眼的是堂前那对楹联,

上联"诗书继世"被雨水泡成纸浆,下联"忠厚传家"倒还完整,

只是"家"字上死六只干瘪的绿头蝇。"这井绳..."老张突然拽住辘轳。

麻绳朽得一碰便落灰絮,木桶里沉着半幅小儿肚兜,暗红斑渍爬满褪色的鲤鱼戏莲纹。

王崇山定睛看去,想起文阳满月时堂叔送来的贺礼——正是这样一方苏绣肚兜。

东厢房的景象更令人心惊。拔步床的罗帐成了蛛网巢穴,被褥里团着个黄鼠狼窝,

床头的雕花被啃得不成样子。最骇人的是墙角那架未完工的戏台,

台柱上墨迹虽老:"莫道戏文皆虚幻",下联却空着,刮刀还插在砚台里,

仿佛主人昨日方搁笔。王崇山用竹杖挑开西厢房的门帘,霉味混着尿骚气扑面而来。

八仙桌上摆着半碗长毛的黍米饭,筷子交叉插在碗中,俨然是祭奠死人的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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