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离婚诉讼庭的大理石地面上时,林晓芸还在用她那双做过美甲的手指着我的鼻子。
消毒水混着她身上迪奥真我香水的味道钻入鼻腔,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法官您看,结婚十二年他连套学区房的首付都拿不出来!
"她染成栗色的卷发随着说话幅度剧烈晃动,"当初要不是我爸给他安排工作......"我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日光灯管,忽然想起女儿朵朵藏在书包夹层里的退烧药。
上周三我去接她放学,小姑娘蹲在医务室角落自己量体温的画面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心里。
林晓芸说要去美容院做热玛吉,让我记得六点前把朵朵送到钢琴老师家。
心脏像被泡进冰镇柠檬水似的紧缩,耳边传来法警奔跑时对讲机的电流声。
林晓芸的高跟鞋声突然靠近,镶着水钻的鞋尖踢到我小腿:"别装死啊!
抚养权必须归我,朵朵以后要......"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我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
那是2009年夏天,朵朵出生时医院走廊的味道。
"爸爸!
"稚嫩的童声穿透耳膜,后脑勺传来塑胶座椅冰凉的触感。
睁开眼就看到朵朵举着棉花糖站在我面前,粉色蓬蓬裙上沾着糖霜。
礼堂顶灯在她头顶晕开光晕,舞台背景板上"2019届毕业典礼"的字样刺得我眼眶发酸。
"让你买的矿泉水呢?
"熟悉的尖利嗓音从右侧传来,林晓芸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香奈儿丝绒43号在她唇上晕开血色,"这么热的天连瓶水都买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双手,掌纹间还残留着证券公司的文件触感。
记忆如潮水倒灌,今天本该是我升任部门主管的日子,却在接到朵朵班主任电话后,被林晓芸逼着请假来参加毕业典礼。
"妈妈别生气。
"朵朵把棉花糖藏到身后,细声细气地说:"我不渴。
"林晓芸"啪"地合上化妆镜,新做的水晶甲划过真皮包面:"说了多少次公共场合别吃这种黏糊糊的东西!
你看看隔壁王太太家的孩子,人家拿的是市三好学生奖状,你呢?
优秀毕业生都能落选......"朵朵的眼圈瞬间红了,棉花糖黏在裙摆上都没发觉。
我摸到裤兜里震动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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