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涪江水原唱

初秋的晚风裹挟着炭火的气息，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她抬手看了看表，八点四十五，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

"服务员！加菜！"身后传来醉醺醺的喊声。

她转过身，看见三号桌的客人正挥舞着油腻的菜单。

那是个中年男人，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泛红的胸膛。

云丹走过去，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要什么？"她机械地问。

"先来二十串羊肉，十串鸡翅，再来一箱啤酒！"男人大着舌头说，目光在云丹身上来回打量，"小姑娘长得真水灵，要不要陪哥哥喝一杯？"云丹面无表情地记下菜单，转身走向后厨。

这样的搭讪她见得多了，早就免疫。

她把单子递给厨师老张，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又躲这儿抽烟？"老张一边翻动烤串一边说，"让老板看见又该骂人了。

""骂呗。

"云丹吐出一口烟圈，"反正也扣不了几个钱。

"她望着后厨油腻的墙壁出神。

这面墙她看了整整两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岁，从满怀期待到麻木不仁。

当初来这家店打工，是因为听说这里经常有富二代来吃夜宵。

她幻想着能遇到一个真正欣赏自己的人，带她离开这个油腻腻的地方。

可现实是，来的大多是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或是满身汗臭的工地工人。

偶尔有几个西装革履的，要么带着女朋友，要么对她不屑一顾。

"云丹！上菜！"老张的喊声把她拉回现实。

她掐灭烟，端起托盘。

三号桌的客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还在大声嚷嚷着要她陪酒。

她放下烤串就要走，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别走啊，陪哥哥喝一杯！"男人的手又湿又黏，像一条恶心的水蛭。

云丹正要发作，突然听见一个清朗的男声："这位先生，强迫女性陪酒是违法的。

"她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旁边。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还拿着公文包。

醉汉愣了一下，讪讪地松开手。

云丹趁机抽回手腕，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

"没事吧？"男人轻声问。

云丹摇摇头，心跳突然加快。

这个男人和店里的其他客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说话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都透着教养。

"我叫陈默，是律师。

"男人微笑着说，"经常路过这里，还是第一次进来。

"云丹感觉脸颊发烫。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围裙，小声说："我叫云丹。

"那天晚上，陈默一直坐到打烊。

他点了很多菜，却几乎没怎么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云丹忙碌的身影。

每次云丹经过，他都会报以温柔的微笑。

下班后，云丹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回家。

她站在店门口，看着陈默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期待。

然而第二天，陈默没有来。

云丹又站在了烧烤店门口。

晨光中，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油腻的玻璃门。

陈默再也没有出现。

云丹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日复一日地在油烟中穿梭。

不久，店里新来了一个厨师，叫蓝熊。

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整天戴着歪歪扭扭的厨师帽在后厨晃悠。

他总爱往云丹身边凑，说些不着调的话。

"云丹，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夜宵。

"蓝熊一边翻动烤串一边说，油腻的汗珠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云丹头也不抬："没空。

""别这么冷淡嘛。

"蓝熊凑得更近了，"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在这破地方多可惜。

要不跟我处对象？我虽然没什么钱，但保证对你好。

"云丹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她往旁边躲了躲："不用了，谢谢。

"蓝熊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嫌我丑？我跟你说，男人不能光看外表...""蓝熊！"老张在后厨喊了一声，"你的串糊了！"蓝熊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

云丹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日子里，蓝熊的骚扰变本加厉。

他会在云丹经过时故意撞她，会在她端菜时摸她的手，甚至半夜给她发暧昧短信。

云丹想过辞职，但想到自己微薄的存款，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只能尽量避开蓝熊，在后厨抽烟的时间越来越长。

春天的涪江被城市的霓虹灯映照得五彩斑斓，云丹下班坐公交车回家。

她疲惫地靠在车窗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朋友圈里，高中同学又在晒新房、晒婚纱照。

她一条条划过去，突然觉得很累。

就在这时，一个急刹车。

云丹的手机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抬头一看，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正快步走向后门。

"我的手机！"云丹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在车门关闭前跳下了车。

云丹追到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瘫坐在座位上，感觉浑身发冷。

手机里存着她所有的积蓄，还有这些年拍的照片。

她突然很想哭，但眼泪却流不出来。

第二天，她请了假去派出所报案。

警察说最近这一带经常发生手机盗窃案，让她别抱太大希望。

但奇迹般地，一周后警察通知她手机找到了。

"小偷在销赃时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警察说，"你看看东西少没少。

"云丹颤抖着手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都在，支付宝里的钱一分没少。

她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把警察吓了一跳。

"姑娘，别哭了，手机不是找回来了吗？"云丹摇摇头。

她哭的不是手机，而是这种无力感。

在这个城市里，她就像一片浮萍，随时可能被生活的浪潮打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她已经工作了半年了。

不幸的是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

每天早晨醒来，枕头上都散落着大把的青丝。

她对着镜子仔细查看，发现发际线似乎比以前高了一些。

这个发现让她惊恐万分。

美貌是她唯一的资本，如果连这个都失去了，她还有什么？她开始疯狂地搜索防脱发的方法，买各种昂贵的洗发水，甚至去看了中医。

老中医说她肝火旺，气血虚，开了几副苦得要命的中药。

"小姑娘，少熬夜，少抽烟。

"老中医语重心长地说，"你这身子骨，再这么折腾下去可不行。

"云丹点点头，但回到家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支烟。

她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

那个曾经满怀期待的少女，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她想起陈默说的那句话："我其实...就是个废物..."也许我们都是废物。

云丹想。

在这个城市里，我们都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她掐灭烟，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却冲不走内心的疲惫。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精致的脸依然美丽，却写满了倦意。

第二天清晨，云丹又站在了烧烤店门口。

晨光中，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油腻的玻璃门。

涪江的水位随着季节起起落落，就像云丹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

春天的时候，江边的柳树抽出了嫩芽。

云丹站在店门口，看着对岸的柳枝在春风中摇曳。

老板冉天宇走过来，递给她一支烟。

"最近干得不错。

"冉天宇说，"给你涨五百工资。

"云丹接过烟，说了声谢谢。

冉天宇是个实在人，虽然店里生意一般，但从不会拖欠工资。

有时候云丹加班到很晚，他还会亲自送她回家。

但这份温情并没有改变什么。

云丹依然每天抽烟，有时候在同事们的鼓动下，她还会喝上几杯。

起初她很不习惯啤酒的苦涩，但渐渐地，她开始享受那种微醺的感觉。

"来，云丹，走一个！"蓝熊举起酒杯。

自从上次被冉天宇警告后，他收敛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借着酒劲说些不着调的话。

云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但第二天醒来，那种空虚感反而更加强烈。

夏天来临的时候，涪江的水位开始上涨。

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上游的泥沙，奔涌向前。

云丹站在江边，看着湍急的水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选择。

初中毕业那年，她没考上高中。

其实以她的成绩，只要复读一年就能考上，但她不想。

母亲早逝后，父亲整天酗酒，家里全靠大哥撑着。

她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

"你确定要放弃？"大哥问她，"我可以供你上学。

"云丹摇摇头："我不想读书了。

"父亲气得摔了酒瓶："没出息的东西！跟你妈一样没出息！"那天晚上，父亲因为高血压住进了医院。

云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听着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很想哭。

但她没有，只是默默地抽完了口袋里最后一支烟。

大哥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自责。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云丹抬起头，看见大哥疲惫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扑进大哥怀里大哭一场。

但她没有，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秋天的时候，涪江的水位开始回落。

岸边的芦苇开始泛黄，在秋风中摇曳。

云丹站在江边，看着夕阳下的江水，突然觉得很累。

她已经在这家烧烤店干了三年。

三年里，她看着涪江的水涨了又落，看着岸边的柳树绿了又黄。

她的生活就像这江水一样，日复一日地流淌，却永远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初选择复读，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也许她正在上大学，也许她已经找到了体面的工作，也许...但人生没有如果。

云丹掐灭烟，转身走向烧烤店。

夜色渐浓，店里的灯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冬天来临的时候，涪江的水位降到了最低点。

裸露的河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像一颗颗凝固的泪滴。

她裹紧外套，转身走向烧烤店。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店里，冉天宇正在收拾桌椅。

看见云丹进来，他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早？"云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三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习惯了下班后抽烟喝酒，习惯了蓝熊的骚扰，习惯了每天看着涪江的水涨水落。

但她知道，这种习惯正在慢慢杀死她。

就像涪江的水，日复一日地冲刷着岸边的石头，直到把它们磨平。

夜深了，云丹站在店门口抽烟。

寒风刺骨，但她浑然不觉。

她望着对岸的灯火，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但她知道，这只是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像她曾经幻想过的齐天大圣，就像她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生活。

涪江的水依然在流淌，带着上游的泥沙，带着岸边的落叶，带着无数人的梦想和失望，奔涌向前。

2020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

涪江两岸的柳树迟迟不肯抽芽，就像被疫情冻住的城市，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烧烤店的生意一落千丈。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偶尔经过的救护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冉天宇愁眉不展，但还是坚持开门营业。

"总得有人送外卖。

"他说，"不然那些医护人员吃什么？"云丹主动承担了送外卖的任务。

她戴着口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寒风刺骨，但她浑然不觉。

这座城市病了，但她必须坚持下去。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她。

那天送完最后一单，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回到家后，体温计上的数字让她心惊：38.5℃。

第二天，她的体温升到了39℃。

救护车将她拉到医院，核酸检测结果呈阳性。

她被送进了隔离病房，像一只被囚禁的鸟，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起初的两天，她还能勉强支撑。

但第三天，高烧像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40℃的高温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就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

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深渊。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她包裹。

她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耳边传来监护仪的警报声，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我要死了吗？"她想。

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大哥，想起了烧烤店的同事们。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话没说。

恍惚中，她看见了母亲。

母亲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人生是苦的，孩子。

"母亲说，"但你要坚持。

坚持过去了，你就一帆风顺了。

"云丹想要抓住母亲的手，但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高烧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云丹在生死边缘徘徊。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枯叶，在狂风中飘摇；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像一粒尘埃，在命运的洪流中沉浮。

但最终，她挺过来了。

就像暴风雨过后的彩虹，就像寒冬过后的春天。

她的体温开始下降，呼吸变得平稳，意识逐渐清醒。

第十四天，隔离期满。

云丹走出医院的大门，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

她眯起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涪江的水依然在流淌，岸边的柳树抽出了嫩芽。

云丹站在江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有青草的味道，有泥土的芬芳，有生命的律动。

她知道，她活过来了。

那个浑浑噩噩的云丹死了，一个新的云丹重生了。

她掏出手机，给大哥发了条消息："我出院了。

"很快，大哥回复："好好休息，我周末来看你。

"云丹收起手机，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像无数颗闪烁的钻石。

她突然很想哭，但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感动。

生命是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顽强。

就像涪江的水，无论经历多少寒冬，春天来临时依然会奔涌向前。

云丹转身走向烧烤店。

她知道，等待她的依然是油烟和汗水，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明白，人生就像涪江的水，有涨有落，有起有伏。

但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阳光洒在她的背影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云丹，而是一个重获新生的云丹。

她知道，未来的路依然充满艰辛，但她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她明白，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逃避，而在于面对；不在于沉沦，而在于超越。

云丹站在烧烤店门口，望着紧闭的卷帘门发呆。

门上贴着一张告示："因疫情原因，本店暂停营业。

"她掏出手机，看到冉天宇发来的消息："我们都中招了，你先别回来。

等疫情过去再说吧。

"云丹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转。

她突然很想哭，但眼泪却流不出来。

回到家，迎接她的是大哥温暖的拥抱和父亲难得一见的笑容。

老家也在封控，每天都要做核酸，但云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别抽烟了。

"大哥说，"对身体不好。

"云丹点点头，把剩下的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她也不再喝酒，每天和父亲一起做饭，陪大哥看电视。

这种平淡的生活，却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但好景不长，大哥很快就要回城工作了。

临走前，他摸着云丹的头说："你也该想想未来了。

"云丹站在窗前，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但未来在哪里？她想起初中时的自己，曾经也是个爱读书的好学生。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会选择复读，考上高中，上大学...但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夜深人静时，云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人生是苦的，但你要坚持。

""我能做什么呢？"她问自己。

服务员？不，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生活。

销售？可她什么都不懂...就在这时，大哥打来电话："我有个朋友在市里做房地产销售，已经做到主管了。

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你去试试。

"云丹握着手机，心跳突然加快。

房地产销售？听起来很体面，但也很有挑战性。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烧烤店应付各种客人的经历，也许这些经验能用得上？"好，我去试试。

"她说。

第二天，云丹收拾行李，再次踏上了去市里的路。

父亲送她到车站，难得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云丹点点头，强忍着泪水上了车。

她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走弯路了。

来到房地产公司，云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宽敞明亮的售楼处，穿着得体的销售人员，还有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涪江。

"欢迎加入。

"大哥的朋友，销售主管李姐微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云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波光粼粼的涪江。

江水依旧奔流不息，就像这座城市，永远充满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第一天上班，云丹站在售楼处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手心沁出了汗。

她穿着新买的职业套装，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脸上化了淡妆。

镜子里的人让她有些陌生，却又充满期待。

"您好，请问需要了解我们的楼盘吗？"她微笑着迎向一位中年女士。

女士摆摆手："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

"一整天，云丹接待了十几个客户，但没有一个表现出购买意向。

下班时，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涪江的夜景发呆。

江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李姐走过来问。

云丹转过身，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有点挫败，但我会努力的。

"李姐赞许地点点头："态度很好。

记住，销售最重要的是耐心和坚持。

"从那天起，云丹开始了疯狂的学习。

她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

午休时间，她也不休息，而是抱着厚厚的资料研究。

她的办公桌上贴满了便利贴，记满了各种销售技巧和楼盘信息。

"云丹，这个客户比较挑剔，你来试试。

"一位老销售把客户资料递给她。

云丹接过资料，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一个中年企业家，对学区房有需求。

她连夜查阅了周边所有学校的资料，还特意去实地考察了交通情况。

第二天，当客户提出各种刁钻问题时，云丹对答如流。

她不仅详细介绍了楼盘的优势，还根据客户的需求，提出了个性化的装修建议。

"你很专业。

"客户赞许地说，"我回去考虑考虑。

"一周后，这个客户带着家人来签了合同。

这是云丹卖出的第一套房子。

签完合同，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涪江的波光，突然很想哭。

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三个月后，云丹的业绩已经追平了老员工。

她的变化不仅体现在业绩上，更体现在整个人的气质上。

曾经那个怯生生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信干练的职业女性。

她的衣柜里多了几套得体的职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