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发尾的佣人正背对着他，微微踮脚，擦拭着书架高处的隔板。
动作间，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许是开门声太突兀，那身影受惊般猛地转过身来。
戚信骞的呼吸骤然停滞。
时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丫头”？
她太白了。
白得像初雪，像月光凝成的釉质。
眼睛，像将融未融的冰川，像浸在泉水里的蓝宝石，清澈，幽远，含着受惊的惶然，定定地看向他。
纯粹的蓝，深不见底，几乎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看面相和五官，是个外国丫头。
戚信骞扯开紧束的领口，喉结剧烈滚动。
丫头像是吓坏了，嘴唇失了血色。
她攥紧手中的抹布，低着头快步从他身侧掠过，想要逃离这个空间。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戚信骞不悦地眯起眸，长臂一伸便攥住手腕。
“见到二少也不问声好？”
她腕骨的纤细让他心惊。
又往上臂捏握，这丫头瘦得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单薄的肩膀，感受到那具身体瞬间的僵首。
他不清楚外国女孩的骨架是不是都略宽。
俯身逼近，嗅到一股奇异的冷香，从汗湿肌肤里透出来的，像雪地里开出的花，勾得他理智尽失。
他难以自控地握紧那截肩膀，凑近她颈间深深寻香。
这股味道，清冽又勾人，催发着他体内奔腾的野兽。
蓝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我是你戚二少。”
戚信骞这才想起什么：“听不懂话？
需要我说英文……”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他脸上，猝不及防。
戚信骞偏着头怔住片刻，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
他缓缓转回视线，额角青筋隐隐浮现，眸色阴沉得骇人。
将人重重抵到墙边，恶狠狠掐起纤细的下巴，把小脸掐得变形。
“没人教过你规矩？
我是你能打的？？”
女孩像是被逼到绝境，眼睛里燃着不屈的火焰，咬牙挣扎起来。
用力踹他踩他，死死抵着他胸膛，拼尽全力想要推开这座压下来的山，却是螳臂当车。
戚信骞看着她眼尾泛起的薄红，那失了血色却依旧如花瓣般微微开合的唇，小巧的鼻翼因愤怒和恐惧而急促翕动……所有细微的神情，在猛烈药效的催化下，都在他灼热的脑海翻涌惊涛骇浪。
他掀起她衣摆，抚上紧窄柔韧的腰。
丫头眼睛瞬间瞪大，惊惧与屈辱交织，爆发出更激烈的反抗。
一只手挣脱桎梏，指甲狠狠划过他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戚信骞恼极了，体内肆虐的火焰终于燃尽枷锁。
关了灯。
一把将人扛到肩上，不顾抗拒，大步走向床榻，放下帷帘。
意识是混沌的，视野里只有漆黑。
“别动。”
他声音嘶哑，滚烫的唇胡乱落在她的脸上，留下湿热的痕迹。
药效像岩浆在他血管里奔流，烧毁了一切理智，只剩下本能。
女孩激烈反抗，不依不饶。
戚信骞虽凭着体力和体重的优势将她压制，却因为从未有过经验，显得焦躁笨拙，只能更加强硬。
她挣扎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叫声。
或者说，那嘶吼，似乎只存在于她扭曲的面容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没有半点实声溢出喉咙。
后面的事，戚信骞不记得。
意识是混沌的，视野里只有漆黑。
……刺眼的阳光穿透窗帘缝隙。
戚信骞撑着额头坐起身。
被下药、回戚宅、蓝眼睛的丫头、挣扎、强制……他瞳孔骤然收缩，转头看向身侧。
空荡荡的。
人跑了。
#戚信骞穿戴整齐步入餐厅时，长桌上己摆满午餐。
“信骞，回来也不说一声。”
戚勋笑着迎上来，“昨晚……大哥。”
戚信骞淡淡打断，径自在主位落座，“你雇了个外国女孩来打扫？”
戚勋一愣，随即失笑：“外国女孩？
家里从不请外籍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片刻后，百余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佣列队站在厅前。
戚信骞缓步巡视，锐利的目光从每张脸上扫过。
没有。
他眉头紧锁。
攥紧特意找来的进口膏药，最终收回西装内袋。
想起某些豪门秘辛里提及，有些寄生者躲在大宅院的暗处生存。
他亲自将整座宅邸彻底搜查。
从地下室到阁楼，庭院，甚至每个衣帽间的暗格都不放过。
一无所获。
站在空荡的走廊里，戚信骞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难道昨晚那个蓝眼睛的“丫头”，是药物催生出的幻觉？
也是。
他见过太多美人，独独这个，不像真实存在的。
但他脸上的划伤又是怎么回事。
“戚总，该出发了。”
徐荣看了眼腕表，低声提醒。
戚信骞严肃地勾了勾手，徐荣附耳过去。
“你去，叫两个法师来家里做法。”
“再给我约两个驱魔的。”
徐荣：“……”戚信骞经过老爷子的房间时：“我看一眼我爸再走。”
手刚搭上门把，一个带着浓重香水味的身影便贴了过来。
戚勋的男友林彤倚在墙边，嗓音甜腻：“二叔来了呀～”刺鼻的香气让戚信骞瞬间拉下脸。
他收回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转身大步离去。
一门之隔。
门内，楚默正坐在床畔，机械地舀起一勺粥，递到戚老爷子唇边。
少年脸色苍白，嘴边和脖颈都是伤痕。
每动一下，呼吸就疼颤一下。
喂完最后一口擦干净嘴，一瘸一拐地端起托盘出了房间。
哒。
一个小纸包甩到托盘上。
林彤高高在上地说：“等会喂老爷子吃下去。”
“今天之内不喂，你就自己吃了它。”
楚默低头，盯着托盘里那包用粗糙白纸裹着的粉末。
他不清楚这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他把纸包撇出托盘，抬脚一碾。
粉末在鞋底散开。
“造反了你？！”
林彤尖声喝道，揪住他头发狠狠向后扯。
楚默被迫仰头，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墙壁上，手中的托盘和瓷碗应声摔落，碎裂声刺耳回荡。
“怎么回事？”
戚信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